接着他对着离他最近的楚茗烟道:“你第一个吧!”
楚茗烟小师妹平时比较文静文弱,虽然非常刻苦地钻研师父打出的一招一式,可惜领悟跟力气有限打出去的拳眼软绵绵的,老给人一个指头就能推倒的错觉感,此刻她咬着嘴唇红着脸道:“师兄,我不舒服。”
秦苏皱着眉看着这个文弱的小师妹,终于点头道:“好吧,今天算你病假,你去休息吧!”
所有人都惊呆了,有些羡慕地看着逃过一劫的楚茗烟,孟梨心中大惊:这样也可以?
眼看着其余人凄惨地被秦苏一个个打了下去,孟梨一个绝妙计策浮上了心头,而此时宋子贤慷慨激昂地走到秦苏面前,弯腰抱拳道:“师兄,点到为止即可吧!”秦苏并不理他,宋子贤深吸一口气,双手握拳笔直地收在腰间,蹲下马步后,对着秦苏打出第一拳。他虽然比孟梨强了一点,这个开场拳练来练去的已经是最熟练的一招,想来一上来不会输得太惨,熟料秦苏一个箭步上前,一脚横在他微张的双腿之间,手一抬将他的拳格挡开,再一个上钩打在他的脸上,足下一用力将宋子贤马步整个绊倒,整个动作完成的干净利落。转眼宋子贤便岔着两条腿腿硬生生地倒地,被打中的脸肿的像个包子。
“马步不稳,拳眼没力,你这三天都是白练的么?回去给厨房打二十缸水!”秦苏对着地上的人劈头盖脸道。
说完他转头对着最后一个人道:“到你了,孟师妹!”
孟梨望着惨败的宋子贤忍不住咽了口吐沫,接着走上前,有些怯弱地笑道:“师兄,我今天不舒服。”
“你哪里不舒服?”秦苏劈头便问道。
“我胃不舒服!”孟梨立即道。
“你胃不舒服?”秦苏走到孟梨跟前,一张脸几乎贴到她的脸上质问道,“可我明明听吴与争师弟说,你中午吃了两份饭,你是吃撑了么?那正好出来消消食!”
孟梨垂下脑袋,即使心里已经把秦苏骂了个千万遍也只有认命地与他博弈一回,可是性子倔强的她可不想被打成包子,于是她当下将入玄门的这一年多的所学全都一股脑的施放出来,秦苏至始至终没有伸手出过一招,只足下有序地晃动着身形躲避着,最后他终于一抬手稳稳地抓住了孟梨的拳眼,孟梨当下那整个手臂似被钳住了一般再也动弹不得。秦苏那么用力将她往后一拽,孟梨被一股大力往前一倾整个人都失去了重心,当时就脸朝下地摔在地上来了狗吃屎。
那么多人都被秦苏打得人仰马翻,但是单单孟梨是被打得最狼狈,摔得最滑稽的一个。就连宋子贤也很不地道地捂着嘴在一旁偷笑,可是他一笑肿的那半边脸就似撕扯般生生的疼,所以那一刻贴当真是哭笑不得。
孟梨从地上抬起头,满脸的尘土不说,额前的发丝也是脏乱不堪,她吐掉嘴巴里的泥土,拼命摇了摇头甩去一头泥土。秦苏直着身子居高临下地对着她大声道:“全是以前的招式,原来你这三天都打酱油了,罚你今晚去厨房打四十缸水!”
“四十缸,这用得完吗?”孟梨不甘心地用力捶打着地面。
“那就,六十缸!”秦苏毫不动容道,所有人都表情惊愕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大男孩,六十缸,就算是拎着水桶直接倒也要倒好久的,更何况是从那么远的后山池塘里一步步地拎回来?而且孟梨到底是个柔弱的小姑娘,提满六十缸水那真真是有些苛刻的不近人情了。
孟梨趴在地上,气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最后她掘强地从地上一股脑爬起来,掸掉身上的尘土,一撇嘴咬牙道:“六十缸就六十缸!”
是夜,所有弟子们都在值守的打更声里结束了一天的苦练回房入睡。
玄门为求武艺的精益求精对门内弟子有着近乎苦行僧的作息制度。卯时即日出破晓天刚微亮,所有弟子们便要在起床的钟声里起来完成洗漱,然后晨练至辰时开早食。早食毕新入门的弟子便要去学习《礼乐》、《书数》等课程,而一些年长弟子便要通习《医理》、《经义》等武学心法课程,习至午时在开饭钟声响后用晌食,晌食后稍作歇息后各位弟子们便于未时至酉时习练各种拳脚兵刃功夫,至戌时止遵循佛家过午不食的规矩稍作休息后,便点夜灯上晚课直至亥时熄灯回房入睡。
此时孟梨却要跟自己的难兄难弟宋子贤一起来回拎着水桶往返后山的瀑布泉与厨房间,两个人累得人仰马翻。别看拎水是个粗活,每个新入门的弟子没有哪一个没拎过几百个大缸的,拎水的提、抬、走皆是在锻炼弟子们的腿功、腰功、肩功和桩功。练武没有捷径只有里平日勤学苦练方可成就,偏偏孟梨不是个循序渐进的人。宋子贤的二十缸水打满后,他便闲散地坐在远处一边休息一边看着孟梨来来回回拎着跑。
孟梨刚开始还能顺当当地多打几桶,来回大气不喘,如今她艰难地拎着两桶水累得跟一条狗似的爬着山坡上的台阶。正当她已经在心里把秦苏那个僵尸脸来回骂了无数遍之后,忽见一个娇小的身影从远处石阶上飞一般地走下来。来人是个约莫七八岁的孩童,脸上稚气未脱,端着一双直的跟尺子似得双臂稳当当地提着两桶水,一双穿着布鞋的小脚正在石阶上健步如飞!更叫人咋舌的是桶里的水在他这么晃动下,居然没有洒出一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