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可去毒。”赵宝瑟道,“来都来了,来了酒肆不喝酒,显得怪怪的。”
一杯酒倒满,她立刻又倒另一杯。
封回一向不饮酒。
他不喝,她正好可以多喝一杯。
却没想到,她倒满封回便接了过去,然后伸手按住了她的酒壶,里面只得半杯。
赵宝瑟微诧:“你要喝?”
封回看她一眼:“不能喝?”
赵宝瑟收回诧异表情,满脸是笑:“能,当然能,正好担心今晚没人一起喝呢。”
封回道:“你不能喝多了。”
赵宝瑟心道我当年酒量,放眼整个浣花谷就没碰见一个能打的,面上却只能忍住,看了眼自己那可怜的小指头:“这受伤就是不太方便。行吧。就这么多。”一边说一边抓紧机会见缝插针又麻溜多倒了一小点。
酒肆的酒粗劣,喝起来辣喉咙,又有种粗糙的爽利。
赵宝瑟喝了一口,便有些嫌弃,又有些回味,便一小口一小口抿。
然后便看见封回在吃那薄薄的切牛肉,赵宝瑟更愣了一下。
恍惚记得他因生于浮屠祠,饮食并不碰荤腥,见他伸筷子将薄薄的卤牛肉在炒熟碾末的茱萸粉和花椒粉上轻裹了下,赵宝瑟更加意外。
封回竟然同她一样,喜欢这口,还吃辣。
果然……人都是善变的。
赵宝瑟忽想,既然酒戒和荤腥都破了,那色戒……这一想,抬头正好看见封回正看着她,她只觉手心猛然一热,下意识又喝了一口。
酒喝了几口,今日夜色已晚,索性便在这酒肆后的客栈住下。
两人起身,赵宝瑟走了一步,看见封回杯中还剩了一半的酒,实在浪费,见封回走在前面,她顺手端过来转个圈又喝了一大口。
却不料封回正好回头,赵宝瑟一口酒憋在嘴里,顿了两秒,吐出来是不好看,到底还是慢慢咽了下去。
封回看她,忽道:“馋。”
要是馋鬼,那是骂人。
要是馋嘴,那是客观描述。
但只有一个馋字,这便显得怪怪的了。
赵宝瑟一口酒呛住,然后便看见封回伸出手,似乎还打算替她拍背,这比呛着吓人多了,她立刻摆手推拒,退了一步,封回便收回了手。
运气尚好,客栈空房倒多,赵宝瑟选了两间相邻的好房间。
折腾了一天,临睡前洗手时才发现那断指竟然又有点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