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浩波坐在那一动不动,呼吸很沉,原来沉默也很难过,只能开口说点什么,“还有,要签字的吗?”
楚芮过了会儿才把离婚协议推给他,“这里,签字就可以了。”
广浩波看也没看,拿起笔在楚芮点的地方,一笔一画写下自己的名字,签完字还死死握着笔,腾地一下站起来,身后的椅子一歪倒了。
楚芮把椅子扶起来,广浩波没再坐,“我回房,收拾下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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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没下雪,难得的好天气,天高又蓝,太阳挂在正头顶。
他们到的时候民政局中午休息,楚芮跟广浩波在车里一直等到下午,楚芮数了下,那两个小时里广浩波一共看了二十三次时间。
第二十四次楚芮下了车,靠着车门点了根烟,抽了两根就到两点了。
办理离婚手续的工作人员是个中年女人,苦口婆心劝了半天,又喝了几口水,“你们考虑清楚了吗?婚姻可不是儿戏……”
楚芮没说话,广浩波答,“考虑,清楚了,清楚了。”
“我一个钢戳儿盖下去,你们俩就算是离婚了,以后各走各路,以后你们就不是法律上最亲密的关系了。”
“我考虑清楚了。”广浩波声音有点儿大,听起来很着急。
工作人员看他一眼,不再说话,拿着两个人结婚证,盖了钢戳,结婚证作废回收,两个新本,上面写着离婚证三个字。
楚芮看也没看揣进兜里,广浩波握着离婚证打开看了半天,一直等到后面排队的人开始催了才站起来。
广浩波走得很快,但出了门口站在台阶上就不走了,离婚证放在羽绒服口袋里,手指在离婚证那三个字上来回搓着,能感受到上面的凸起跟凹陷。
“你先走吧。”他说。
“我送你。”楚芮站在他身侧。
“不用了,你还要,赶飞机。”
“我不赶。”
广浩波怕冷,出门的时候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围巾裹得很严实,低着头使劲往围巾里缩了缩脖子,轻轻呼吸,“真的不用你送。”
广浩波不走,楚芮站在他身侧。
“几点的飞机?”广浩波微微抬了抬下巴。
“晚上八点。”
广浩波在心里默默数,最后数了三遍才数明白,“还有五个小时。”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