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还没想到,周姐姐可先应下。”言迄,无名指泛泛一动,渲漫着令周芷若颇为无奈的抿嘴,而赵敏见她还在犹豫之中,再补上一句,“周姐姐放心,我不会让你做伤天害理的事,更不会让你做离经叛道的事。”
熏风袭至,外边半弯残月斜斜高挂在天边,描摹着一抹不甚皎白的淡色,也会因不时被行云笼上几层,氤氲着的光影。
而里屋烛火摇曳,暖黄越过两人的发梢,在隔空对视的附近绕风卷了几个弯,最终如愿一前一后,以无名指攀上无名指。
转眼间,银辉朗照再次满天居空,可僵在交汇视线中央的手指,竟不知该抽离,还是该勾得再紧些。
夜星昼云转睫飞逝,摩肩人也步履匆匆,短暂的相处如光影立在阑珊处,总是易散成茫茫天地间的余温,兴许她们都只想再多贪婪一会。
直到。。。
“敏敏。”王保保低沉醇厚的嗓音打破了横亘已久的寂静兼缄默,也及时抹淡了那片还未呈现的微红。
手指在不同交替的温度中抽将出来后,深埋于烛火之下,一时间无言席卷双方,幸亏外头的声音不断传来。
赵敏起身,深深望了一眼正低头的周芷若,只一瞬,说不出道不明的千万情绪溢满喉间,经几度嗫嚅着,颤抖着,终是沉声一句:“周姐姐,你先在这等我回来。”
这话甫一落,赵敏如同离弦之箭,随着门开阖的响动接连传来又消散时淡出周芷若的视线。
而兀自留下的人目送那倩影疾驰离去,只肖一眼,她便久久愣了神。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周芷若心中除了一份噎凝无语的愁情苦恼外,还有一份冷热交织,忸怩难安的担忧。
随后犹如浮云的烛影,一片片在趵趵的脚步声之中流淌,再蜿蜒掠过门槛,融入茫茫夜色。
……
那边厢,张无忌与苦头陀交手之后,方知他乃明教右使范遥,因数年前为了查明前任教主阳顶天失踪的真相,乔装打扮,寻访其下落。
忽忽数年,没发现丝毫踪迹,却无意间发现混元霹雳手成昆与汝阳王察罕特穆尔来往甚密,得知他们已决意要剿灭江湖上的门派帮会,此番灭亡的大祸迫在眉睫,要图挽救,只有混入王府,查知汝阳王的谋划,再相机解救。
这才对自己狠下心来,自毁容貌和声带,扮作个带发头陀,投到了西域花刺子模国去,而花刺子模的王公为了讨好汝阳王,定然会送自己到王府效力,才有那时到至今一直潜伏的苦大师。
眼下各大派有难,张无忌自不会袖手旁观,而范遥其面的身份乃赵敏的师父,可自由出入万安寺,正是里应外合的好时机。
可敌众我寡,单凭明教几人,恐难以保得各派人众的安危,须先寻其十香软筋散的解药,待中毒之人恢复内力,再攻赵敏等人个措手不及,然后齐齐逃出大都,实为上上策。
但是掌管毒药和解药是由玄冥二老,一个管毒药,一个管解药,而且毒药和解药气味颜色全然一般无异,若非掌药之人知晓,旁人去偷解药,说不定反而偷了毒药,唯有一法,便是让他们主动拿出解药。
几经筹谋,几经分析,范遥等人采取杨逍的计划,利用鹤笔翁爱喝酒的嗜好,在其中掺入与十香软筋散作用一致的药物,谎称乃中了十香软筋散的毒,便可知晓解药在何人身上,然后再乘机夺药救人。
可是那鹿杖客精明过人,若要骗他,多半会给他识破机关,但他却有一缺点,多情好色,只要趁汝阳王纳妾当天,将其爱姬劫来,放在鹿杖客的床上,来个栽赃嫁祸之法,教他百口莫辩,水洗不得乾净,只得乖乖的将解药双手奉上,然后再由范遥送其解药入高塔,分给少林,武当各派高手服下。
至于张无忌和韦一笑则在外接应,一见寺中烟火信号燃起,便即在寺外四处民房放火,到时乘乱逃出。
详细商议,定下计划后,几人各领其责分头办事。
而此刻赵敏自是全然不知,她眼下正心烦那来府上提亲的七王爷家的世子。
“赵姑娘,怎的出去一趟,便气成这样。”周芷若见回来的赵敏腮帮子稍鼓,心下觉得又惊奇又好笑,忍俊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