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灯火燃烧,映得她的侧脸有种别样的美。落叶坠落,滑向火海一般。
诏时只是被她缠得不行,随便敷衍了句没有足够的冰仓储备来救阿朗,但袁小月竟然当真了。
看到她那种姿态,话已出口,没法拒绝。
阿朗一直保持呆愣的状态,好像好不容易接回的生命又断了线,所有的灵魂都清空了一样。
被靳文叫了两次名字,才颤抖了下,回到不愿相信的现实之中。
“小月……死了?”
“对。为了你的执念而死。”诏时拦住靳文,将他要开口的话也一并拦截,“很合适。算是死得其所。”
“还是说,你想找我继续复仇?”诏时持续拦着靳文,冷冷望着阿朗,“下手试试?”
“对了。我忘记你已经什么力量都没有,很是可惜。”诏时露出丝笑意,“成为废人的感觉如何?”
这几句话说得相当恶毒,也没给靳文一次插言的机会。
阿朗还在坐着,灵魂出窍一般,不言不语。
“以后的路,你还有很久可以慢慢想。重新投奔X组织也可以,但你要想好,灵魂缝隙不会再敞开第二次,这是唯一给你的忠告。”
诏时走出门,顺便拖出了还想说什么的靳文。
“阿时,你这样会……”
走在路上,靳文还在忍不住担心,即使出门也回望了很多次,如果不是诏时在旁边大概早已折返回去了。
何止是担心,简直是揪心。从小到大靳文都很少听诏时用这么严厉的语气诋毁一个人,不知道受这么大打击的阿朗会不会在两人离开之后就直接选择自杀。
“要是这样就自杀,那也无所谓。最多说明他运气不好。”诏时随便从路边买了瓶冰镇的水,从头浇了下去,甩甩头发上的水珠,像是想获得几分清醒。
恐怕不是运气的事,是你主动隐瞒了真相。靳文无奈地笑笑,但对这样的诏时也说教不起来,因为看起来和平时不一样。
阳光正好,眼前的人却好像没从阳光中获得任何力量。衣服是随便抓了件短袖外套,大约几天没换过,起了褶皱;长了些的碎发挡着一半的目光,好像其中寄宿着夜色幽泉。
好像终于做完了一件大事,诏时直接躺在了长椅上,抓了张报纸遮住面容,示意靳文先回林鸟。
“你在忙什么?”靳文感觉他已经连续在外面跑了很多天,都快折腾到极限了。
“先别问。到时候再说。”
说……什么?
满怀疑惑,靳文当然不会让诏时一个人留在这里睡午觉,但被他重新拒绝了一次。
“还有,等等看。”诏时说话有些含糊,“晚上或者最近有消息,再联系我。”
至少终于保持通讯了。手机。
靳文虽然不放心,也只能找几个消息员在附近盯着,先一步回到林鸟这边,因为诏时让他“等着”。
等什么事情,也不清楚。换一个急性子的人和诏时相处,大概都会被他气得吐二两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