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洲浅笑:“举个例子吧,你每天都在高频上课,突然间放三天假,你会觉得非常快乐和满足,对吧?但是,当你连续放两个月的暑假,再连着给你放三天假,你却感受不到那份快乐和满足感了。”
陈月洲拿起旁桌上小小的骰子握在手心:“对于有钱人而言,特别是没有精神追求的有钱人而言,他们一旦过上了物质充实的生活,就会陷入一种满足状态。
然而满足只是一时的,就像打游戏满级后、刷爆了所有高级副本时的快感也是一时的,之后会陷入无尽的无聊中,于是——”
陈月洲将手中的骰子丢给陈悦豪:“他们其中比较有钱的,就开始玩起了抽坐骑、抽翅膀或者抽限量服装的活动……
在他们那种有付出就有回报的无聊世界里,把得失交给玄学和命运,那是多么刺激的一件事啊。”
“……”
陈悦豪呆呆地看着手中的骰子,一脸茫然。
二姐她在说什么?
虽然隐隐约约觉得她讲的东西有些道理,但更多的是迷惑和不解。
他忽然感觉眼前站着一个不认识的人。
身高也好、相貌也好、做事风格也好、性格也好、说出来的话也好,都是一个全然陌生的人。
这份陌生感让他莫名觉得害怕。
“小豪,如果你想让你的朋友真真正正接纳你进他们的圈子,你得学会适当的——追求刺激。”陈月洲上前捉住陈悦豪的手,抬头,盯着他,“懂吗?”
“所以……你……你是让我来赌博吗?”陈悦豪推开陈月洲,有些慌乱,“我不,要赌你赌,我可以替你去买筹码。”
说着,掉头急匆匆朝着柜台走。
“那就拜托你咯,哦,对了,记得买杯奶茶给我。”陈月洲对陈悦豪离去的方向摇摇手,转身向棋牌室内厅走去。
一路观察着,最终在一桌麻将局前停下。
桌前坐着三个男人,穿着浴场的浴袍,其中一个面黄肌瘦,腿上满是包,像是什么虫子叮咬的。
一看就不是有钱来这里消遣。
他敲了敲身侧男人的肩膀,声音极轻:“老哥,欠了几个啊?”
男人闻声瞥了眼陈月洲:“怎么,放贷的?”
陈月洲听他这么一说,顿时确定了自己的判断:“不是,就是想找人打个合牌,不知道哥几个有没有想法?”
合牌,即为抽老千,麻将桌的一种专有叫法。
男人一听,转过头看着陈月洲:“打合牌,呵,闹不好要掉手指头的。”
“每人五千,怎么打等下具体告诉你们,如何?”陈月洲倚着男人笑得灿烂,“那小子,嫩着呢,毛都没长齐,不满二十岁,能搞出个什么幺蛾子啊?又是家里老小,父母还有地呢,还怕没钱?”
三个男人闻声纷纷对看一眼,片刻后道:“行啊,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