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慕白与赵曦澄离开黄家村后,找了一僻静之处易了容,遮遮掩掩来到西洲城门前,随即遇上了奉旨来西洲查她家火灾的大理寺卿王赟,以及私自出府离京的舒乐郡主赵姝儿。
覃簪笑着对黎慕白摇摇头,道:“那些军士没有为难我们。他们搜不到人,就走了。”
“那就好!我日日悬心,就是生怕你们有个差池。这不,近日我们刚安定下来,正准备要去黄家村问一问的。”黎慕白扭首对赵曦澄使个眼色,“阿兄,你说是与不是?”
赵曦澄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声“阿兄”弄得发怔,点点下颌以作答语,别了脸退开几步,以便她们二人叙话。
覃簪看了看赵曦澄的背影,笑道:“阿暖,你就别骗我了。”又瞅着黎慕白叹道,“你既然是我表妹,我很清楚那个叫阿澄的人不是你阿兄。”
黎慕白暗暗吃惊,以为覃簪或是左嘉得知了赵曦澄的真实身份,忙一面细觑覃簪神色,一面要寻话来掩饰哄瞒,不虞覃簪拉起她的手,又絮絮说了起来。
“阿暖,你实话告诉表姐——”她语气里尽是藏不住的关切之意,“他对你可好?你这样不明不白跟着他跑出了家门,他可否有轻视于你?”
敢情覃簪把她与赵曦澄认成了“私奔”?!黎慕白摸摸脸上的面纱,几要抚额大笑,又见覃簪一脸的严肃认真,心中顿狐疑大起——敢情覃簪真个拿她当亲表妹了不成?
“覃姐姐——”黎慕白顺着覃簪的话,尴尬摇首,“没有。”说着悄悄眄了赵曦澄一眼。
晴风卷得人衣袂举举,他孤峰寂崖的影,恰好斜了一点在她指尖,恍若有一条细细的线牵着他与她。
“他待我——很好的!”她垂眸凝睇,只见他的影又覆上来了些,似把她的手攥住。
“嗯!其实我也看出那阿澄很是珍视你,只是总忍不住要问你一问的,听你亲口说好,我才安心。”覃簪点点头,又忧心忡忡,“家里人要是知道了这事,该拿你如何办才好呢?”
覃簪柔柔念叨着,字里行间尽是一副拳拳亲人口吻。
黎慕白虽捏不准覃簪的真实用意,但仍被她的话挑起了深藏的痛,胸口止不住一阵锥刺。忽又瞥见她无丁点珠翠装饰的发髻,一霎,一颗心跌入遍地烈炎,滚滚煎熬。
“覃姐姐安心与表姐夫过好日记就是了,阿暖自有分寸与妙计的。”她强笑着插科打诨,“在黄家村小住几日,阿暖见表姐夫待你,哎呦呦!真真的是捧在手心怕摔——”
“阿暖!”覃簪轻轻跺脚,脸腮飞红,“你一个姑娘家,这么油嘴油舌的可不好!”
黎慕白怕她继续纠缠自己与赵曦澄“私奔”一事,遂扯开话题问道:“覃姐姐是独自一人进城的吗?”
“不是!”覃簪羞涩一笑,“这不你们走了之后,你表姐夫见我无聊,就带我进城来散散心。”
“哟!这下又印证了我所言不假吧!”黎慕白打趣道,“几日不见,覃姐姐似乎又漂亮不少。”
“阿暖,你——”覃簪轻咬贝齿。
黎慕白见她赧然不已,收起顽笑,装作随口一问:“覃姐姐的那支玉莲钗子呢?之前日日见姐姐插戴,今日为何不见了?”
“那支钗子,你表姐夫说城里人多手杂,怕弄丢了,就叫我收了起来。”
“表姐夫真细心。”黎慕白笑道,四顾问道,“表姐夫在哪儿呢?”
“他——”覃簪低头羞笑道,“他去买莲子糕去了。”
正说话间,左嘉提着几包糕点疾步奔来。董辅欲要上前拦住,被赵曦澄以眼神制止。
“阿簪!”左嘉一把捉过覃簪的手,焦灼不安的语气里又含着失而复得的惊喜,“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不是特地嘱咐你待在客栈里吗?你知不知道,我适才回客栈没看到你,魂都吓没了影——”
“那个——那个——”覃簪别别扭扭,接过左嘉手里的糕点,“阿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