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睿王的话,萧瑶并未全信,进了宫门便伺机令影卫去探探,睿王是否真的将薛直带去了顺天府衙。
点心刚出炉时还冒着热气,萧瑶本想趁着热乎送给母后,没想到这么一打岔,送到慈宁宫时,已然冷透。
“母后,还是别吃了,下回昭昭再给您带新的来,三味斋的点心就是要趁热乎才最有滋味。”萧瑶坐在小杌子上,笑盈盈替薛太后捶着腿。
心绪却有些不宁,薛直被送去顺天府衙的事,不知该不该告诉母后。
“母后可还没老,牙口好着呢,昭昭的一番心意,母后必须得尝尝。”薛太后边说,边示意方嬷嬷替她夹块儿杏花糖藕,用了一块便赞不绝口,“果真不错,比御膳房的还强些。”
萧瑶正要借机凑趣儿讨赏,还没来得及开口,薛太后便微微倾身,替她理了理腮边发丝:“我的昭昭都累瘦了,朝政繁忙,你只管叫内阁大臣们去顶着,你皇兄便是……”
提起萧珵,薛太后便忍不住哽咽,萧瑶也瞬时红了眼眶。
薛太后拿帕子沾了沾眼角,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
萧瑶垂眸,将眸中泪光咽回去,却听薛太后转了话题:“母后听说京中不少少年郎想争驸马之位,不知昭昭可有心仪之人?”
闻言,萧瑶哪里还顾得上伤心?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髻上珠翠珊珊:“母后可别打趣我,那些多是斗鸡走马的纨绔,昭昭的眼光没那么差,驸马之位,宁缺毋滥。”
“你说的母后自然知晓。”薛太后拉住她的手,长长叹了口气,“可母后不得不为萧氏皇族延续忧虑。”
“也不拘那些想争位的,有功名在身的呢?只要你心悦,母后定会叫你如愿。”
“母后此言,昭昭可记住了!方嬷嬷,你也替本宫记着,赶明儿本宫想抢哪家少年郎做驸马,母后可推辞不得!”萧瑶伸出手来,强行跟薛太后拉勾勾。
面上笑意嫣然,心下却暗暗叫苦,也不知能拖得几时,难道要她同母后直言,天下男儿皆不可信,是以她想孤独终老?
若真如此,怕是母后明日就塞个驸马到她府里。
“你呀!总也长不大!”薛太后无奈,哭笑不得地在她额角点了一记。
午后,季昀立在院中,望着庭中新植的西府海棠,枝头碧色托着红粉,春风拂过,花叶袅袅。
一片半粉半白的花瓣飘落下来,季昀抬手接在掌心,眼睛仍凝着枝叶间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侬丽的红层层包裹,同她耳畔坠着的红宝石一般艳丽,季昀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色。
“公子,睿王爷怎么突然送来一棵树?还是开花的,咱这院子可从来没种过这么娇气的东西!”常轲抬手抹了一把汗,顺带将季昀手中的铲子接过去。
睿王爷送来就挺奇怪,更奇怪的是,公子素来不爱这些花啊草的,竟然亲手给这海棠树培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