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然立即紧张起来,飞快竖起了耳朵:&ldo;什……什么问题?&rdo;
天啊,他对教育理论一点也不擅长,甭管问啥,来点简单的、基础的、他能答的行不行?
贺致远停顿了几秒钟,冷不防抛出一句:&ldo;昨晚梦到我了吗?&rdo;
颂然呆住了。
慢慢的,他的脖子变红了:&ldo;梦……梦到了。&rdo;
&ldo;真的?&rdo;
接着指尖也变红了:&ldo;真的。&rdo;
&ldo;那说说吧,都梦到什么了?&rdo;
贺致远故意调戏他,语气里带上了明显的笑意。
颂然用笔记本捂住脸,在心里默默吐槽:梦到你把我上了,还上得特带劲,she了好几回,简直就是个禽兽。
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当然不可能这么说,于是编造了一个看似合情合理、不露情欲又饱含爱意的标准答案:&ldo;梦到你回来了,我去机场接你。&rdo;
嗯,很好。
保留了最基本的矜持。
贺致远不动声色:&ldo;接回来之后呢?&rdo;
&ldo;接回来之后……呃,那个……&rdo;颂然一时编不出东西,半途卡壳,硬皮笔记本使劲蹭两下脸,蹭出了一个红鼻头,&ldo;之后……稍微有点少儿不宜。&rdo;
贺致远朗声大笑,深邃的眼眸弯作了两道弧。
凌晨十二点半,车子驶过空无一人的落叶小径,停入了前院。
加州的雨季临近尾声,云层迫不及待要将最后一点储水倾倒干净,雨珠就像冰雹一样狠狠砸在车窗上。一开车门,cháo冷的空气扑面而来。贺致远冒雨进屋,脱下西装外套扔在沙发上,走进厨房,拿出了惯用的小奶锅。
半瓶本地产的金粉黛尔,一盎司白兰地。
丁香,桂皮,蜂蜜,橙子片。
煮酒需要十分钟,贺致远去二楼洗了个热水澡,十分钟后准时换好温暖的睡袍,赤脚踩着楼梯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庭院雨声连绵,橙子树和玫瑰花木在雨里飘摇不止,风急时响一阵,风缓时轻一阵,扑簌簌地闹腾。二楼露台亮起了一盏小夜灯,映出玻璃外侧一层一层往下淌的水幕,隔着这层玻璃,卧室内灯光柔和,暖气很足。
贺致远坐在床边,独自喝了半杯酒。
暖酒入胃,下腹一阵燥热。
刚才开车时无聊,他忍不住逗颂然玩,要颂然用给布布讲故事的语调也给他讲一个故事。颂然没拒绝,只是羞涩地说:我能背下来的故事不多,就给你讲花栗鼠那个吧,你别笑我。
第一次给成年人讲童话,颂然难免有些拘谨,语气生硬,后来慢慢进入了状态,才讲得好听起来。他一句一句温柔又耐心,声音里有解霜化冻般的暖意,效仿花栗鼠和灰松鼠说话时惟妙惟肖,听着极其可爱。
或许是感觉太美好,以至于电话被切断时,贺致远感到了空前的寂寞。
寂寞里有焦躁,焦躁里有填不满的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