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一块又一块黑乎乎的油,许多零散的器械零件摆在地上,随意扔了块布遮着的沙发还塌了一块,陈旧的布上面都不知道沾过什么乱七八糟的液体,颜色各异,断了腿的桌脚用废弃箱纸垫高勉强支撑,烟灰缸里装满了烟,里头还倒了茶水,桌上有几个茶杯,有些没有茶,有些装了茶,空杯的杯壁里沾着黄色的茶渍。桌子不远处就是一个铁皮矮柜,矮柜上头是个铁锅,显然是厨房,矮柜旁边是厕所,门半掩,可王商一眼望去,看是看到地上若隐若现的盆碗。
这是王商第一次见这么破烂的地方,整个人都看傻了。
“还行吧。”严髯把沙发上的脏衣服拿起来扔到一边货箱上,把王商拉到沙发没有塌陷的一边按着他肩膀坐下,“坐。要喝水吗?”
王商看着严髯拿起桌上不知道放置多久的杯子,有些茫然,“……啊?”
“算了,你还是喝牛奶吧,你等等。”说完严髯放下杯子,跑到门口,从刚刚拉了一半的铁皮大门底下钻出去。
这里算是一个仓库,很大,但除了个厕所,只有一个房间,又空旷又阴森,一根日光灯就像阳痿一样根本亮不起来,王商越坐越冷,快吓哭了。
“啊--”
王商发出声音,还能听到回声,
“QAQ怎么这么可怕……”
“砰!”
突然一个靠着柜子立起来的铁锅盖掉了下来,发出响声,王商吓得脚都缩到沙发上,还没镇定下来,一直老鼠从锅盖边冲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
王商撒腿就跑,跑到铁门就撞上刚买了牛奶进来的严髯,
“干什么。”
“有、有有有有有……”
“有什么?”
“有老鼠!!!QAQ”
“……”
严髯把热乎的牛奶塞进王商的怀里,揽着他就要走,“在哪里?”
“不,我不要过去。”王商扁着嘴,死也不肯过去。
“我在这呢,怕什么。”
严髯真是服了,不就老鼠吗,老鼠多大,这胖子多大,要怕也是老鼠怕这个胖子吧。可王商就是害怕,头摇得像拨浪鼓,脚怎么也不肯移一下。严髯是什么人,打娘胎里出来就没迁就过人,见王商不肯走,他就自己走,往沙发上一坐,掏出手机就自己玩自己的。
王商站在那里,两股战战,抱着热牛奶,又怕又冷。
严髯玩边打游戏边余光扫了王商,不经意道,“你站那也可以,看到旁边的货箱了吗?那里老鼠更多,待会嘛,就突然,冲出一个,老鼠……”
“唔啊啊啊啊!!!!”
王商被吓怕了,抱着牛奶,跑得比任何时候都快,他在沙发上缩成一团,揪着严髯的衣服,要哭不哭。严髯这才偷偷笑了下,放下手机,侧身撑着脑袋靠着沙发问,
“怕了?”
“我要回家……”
“那你告诉我今天为什么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