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深说:“林先生,加个微信吧。”
林突和叶凝雨走后。
季然把会议室里的残茶倒了,拿着杯刷刷茶杯,叶俏要去洗烟灰缸,对薛深说了一句:“薛律师,这个案子你接的不明智。”
季然刷干净茶杯,接话道:“我赞成叶俏的看法。薛哥,林突索要的民事赔偿,金额是不是太大了?法律上,根本不可能支持的。”
“是啊薛律师,”叶俏满脸不赞成,“尹一航被从千万富翁家拐卖到亿万富翁家,那个亿万富翁尹家也不是省油的灯。我听说,他们尹氏集团旗下,有个两百多人的律师团,里头人才辈出啊。你去告他们,你讨不到便宜的。”
薛深笑笑没说话。
眼底,高深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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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氏集团。
“尹董事长,那个薛深,实在是太目中无人了。我听说啊,尹一航小少爷被拐卖这案子,民事赔偿部分的附带民事诉讼,没有律师愿意蹚这趟浑水,就只有他薛深非要插手,还偏要帮着林突和叶凝雨夫妻,索要巨额的民事赔偿。薛深这小子,在我们君璟啊,一直就是个刺头,大家都对他有意见。”
办公桌前。
被叫做尹董事长的男人,指尖在键盘上飞快且精准地敲击着,无名指上戴了枚婚戒,除此之外身上再无装饰,他是尹一航的养父。
听到这番话,尹董事长抬头,看向站在他面前的人,“欧阳律师,我记得你也是君璟的律师,是那个薛深的同事。”
欧阳律师笑笑:“薛深,已经在君璟引起众怒了。”所有的客户和人脉资源,凭什么都先紧着薛深的律师团队,凭什么?
尹董事长拿起一支金色的钢笔,在指尖转了两圈,“有话,欧阳律师不妨直说。”
“尹董事长,我们律所年底的时候在其他几个商业发达的大省再增设几个分所,目前律所的资金不足,需要增资,我想向您借一笔钱,以增加我在君璟的合伙人份额比例。”
“借钱啊,”尹董事长面无表情地抬头看了眼欧阳律师,轻笑一声,喃喃开口:“欧阳律师,我不是开银行的,也不是做慈善的。”借钱,你找错人了。
欧阳律师看着尹董事长,幽幽地开口:“还有,我可以当场给您写一张借条,以市面上借款利率的三倍,向您支付借款利息。”
尹董事长挑挑眉,“欧阳律师欺负我是法盲吗?市面上借款利率的三倍,违背法律规定,是无效的。也就是说无论你还不还钱,这笔利息钱我都要不出来。”
欧阳律师:“那这样,我想向您借款三千万,我给您打一张四千万的借条,怎么样?”像是怕尹董事长不答应,欧阳律师快速的开口,又下了一剂猛药,“并且,我还可以替您打压薛深这个狂妄的小子,替您出一口恶气,我能让他二十年之内都成不了律所的高级合伙人。”
这才是他来这一趟的主要目的。
借资本的力量。
碾压薛深。
让薛深永无出头之日。
只要他能把尹氏集团这个庞然大物忽悠上了贼船,那么他就能扯虎皮,拉大旗。
薛深再怎么狂妄,再怎么厉害,也根本无法与资本对抗的。
“欧阳律师,真是杀人诛心啊。”尹董事长目光沉沉地看了一眼欧阳律师,声音低低的,让人听不出喜怒,他当即从办公桌上的打印机里抽出了一张A4纸,和一支圆珠笔一起,扔给欧阳律师,“写欠条吧,这笔买卖,我做了。”
尹董事长也是法律专业毕业的。
他深知,一个律师,要是二十年内都成不了律所的高级合伙人,一直籍籍无名地待在律所里,做一个无名小卒。
那么薛深律师生涯的黄金时期,也就彻彻底底地葬送了。
欧阳律师一笔一划地写好了欠条,脸上不自觉地带了点不易察觉的讨好和谄媚,“尹董事长,您就放心吧。下周就是我们律所的合伙人会议,我们律所的主任顾平闻,也就是律所的一把手,明天就要去外省办一个大案子,十天半个月之内可能回不来。而律所的二把手,是我。等下周的合伙人会议,我一定给那小子一个下马威,好好杀杀他的威风,替您出了这口气。”
欧阳律师说完之后。
尹董事长又问了他一些关于薛深的问题。
“他就是个没什么背景的草根,”别看薛深在法律圈认识了很多人,公检法都有他的朋友和老熟人,可是那也是建立在没有出现利益冲突的基础上,没有利益纠纷的时候大家称兄道弟,恨不得比亲兄弟还亲,等有了利益纠纷,大家恨不得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您基本不用担心,我搞得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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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
君璟律所。
在合伙人会议上,十几个合伙人律师坐在会议室里,欧阳律师是律所的副主任,是二把手。
顾平闻不在,他理所当然地坐在主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