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什么话,你是我的上司,我除了体谅你,竟然还有别的话能说吗?
然而更让他心惊胆战的话在后面,他说:“我就在你家的楼下,你能看到我吗?”
许书铭才觉得事情严重起来,这个李副总有什么目的,此刻此刻,也容不得他不想思考就不用去思考了。
他不是不知道。
然而,他为什么要去明白这位李副总的想法?
如果一定要和男人在一起,他继续留在钟闻天身边就好了。
钟闻天包养他的时候,也才三十五六岁,正值年富力强的阶段。这个年纪对他来说,不算大,尚在能够忍受的范围。
其次,钟闻天长得也非常英俊,会花时间锻炼身体,身材仍然很有看头,绝对不会让肥肉堆满自己的肚子。
有了这样鲜明的对比,李副总那张肥脸凑过来,连与他温声说话,都成了一种难以忍受的酷刑。
明天就去辞职吧。许书铭趴在沙发上,心里不断地被这个念头充斥。又不是没有饭吃,何苦受这等窝囊气。
但是念头一起,许书铭又想起自己的银行余额,每个月的房租、油费、水电费……所有的账单都不容许片刻缓急。
许书铭的睡意即刻褪去,比起每月雷打不动的账单,李副总的肥脸好像又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起码,这家公司的薪水确实很足,奖金也高,足够负担他现在的生活。
而且李副总也没真对他做什么,只是不时打电话、发短信骚扰他。他老婆盯他盯得紧,他没时间乱来。
许书铭如此安慰自己,不得不这么做,不然生活多难熬?
他早就知道生活的艰难。
早年他在欧洲读书的时候,家里与他坦白,说他们没钱给他生活费,他必须自己去挣钱。
幸好欧洲的大学不需要学费,但是住宿费却也不便宜。
下课的时候,就要马不停蹄地去市中心的中餐厅打工。
中餐厅油烟大,油污也多,忙了一天下来,满手油腥。手泡在水里久了,仿佛也带洗洁精和油腥混合的难闻味道,怎么洗都洗不到,好似要带进骨子里。
客人多的时候,便只能在各个餐台忙得团团转。收拾狼藉的盘子,换桌布,忙得腰都抬不起来。
有个客人走来拍他的屁股,他在很久才想起来,自己被人占了便宜。
但是时间过去久了,人都不知道是谁。
屈辱吗?
等没有钱交房租、想买一只热腾腾的烤鸡,口袋比脸还干净的时候,就知道这一点不屈辱。
以前尚能忍得住,没道理现在没办法对付不了一个想搞婚外情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