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她又不是个纸糊的‐‐她若真是个经不得事儿的人,她早在那年不小心窝在小佛堂的香案下睡着了,睡醒后又听说了一些不该听说的事儿,就该寻死觅活了。
那年她是七岁还是八岁呢?想必也是因为时过境迁太多年,连她自己都有些记不清了。
&ldo;就是从那一日在佛堂里被吵醒后,我便知道了我的身世。&rdo;容之萱含泪笑道。
&ldo;也知道我娘既不是故意夺人子女,这事儿本也就是我父亲和我娘商议的。&rdo;
而她口中的这个&ldo;娘&rdo;自然也是齐氏,而不是那个真正孕育她的女人。
&ldo;我生母不过是个旁人派来的眼线罢了,怀上我的法子也是无所不用其极。&rdo;
&ldo;再说她怀上我的目的,本就想拿我当棋子罢了,也便一心只盼着我是个男嗣,哪怕不能为她所用,至少也能保她一世平安。&rdo;
&ldo;待我出生得知我竟是个女孩儿,她只恨不得当场就掐死我呢。&rdo;
&ldo;我父亲和我娘不忍叫我摊上这么个生母,不惜将一切瞒得死死的,只说我是我娘亲生,这本也是为我好不是么。&rdo;
&ldo;我那生母眼见着自己没了任何用处、反而成了一颗废棋,她这才悬梁自尽了,这又怪得着谁呢?&rdo;
言之意下便是肖姑姑也不用劝她,她绝不会因为齐氏不是自己的亲娘、便与她那位五叔一样,连着孝道都不顾了。
这就更别论齐氏今日殒命跟她脱不开干系,全怪她只将父亲回来的喜事儿当成了所有人的喜事儿,谁知却成了她娘的催命符……
&ldo;肖姑姑和三妹妹也不用担心我扛不住。&rdo;容之萱抹了把眼泪强颜欢笑道。
&ldo;既是咱们家住着乔郎中,我身上但凡有一点不爽利、我肯定会说话。&rdo;
锦绣这才点了点头道,二姐姐既是如此说了、她也放心了些。
&ldo;……只是若叫我说呢,二姐姐不如还是打发个人回去,和亲家太太、二姐夫都说一声。&rdo;
容府差人快马前去告诉容之萱说齐氏不好了之时,她那二伯母终归还活着,二姐姐也便未曾告知别人、便独自回了娘家。
可如今既是灵堂都已搭上了,二伯母也已亡故,哪有继续瞒着二姐姐夫家的道理呢?
&ldo;我们家过去是个龙潭虎穴不假,可如今不一样了。&rdo;锦绣话中有话道。
因此上若是有谁敢于吐露一点真相、叫她二姐姐的夫家知晓了什么不该知晓的,除非那人不想活了。
本来容之萱执意将这些真相瞒住夫家,便是觉得夫家日子简单、人口也简单,人性更简单,再换句话说呢,两家本也不是一路。
因此上就算夫家不会因着她的身世便瞧不上她,她也不舍得叫婆母和夫君为此多费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