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元庆本也是想给方麟一个惊喜,想叫方大人得知自家三小姐被封了乡君,这才不曾明说自己是领了三小姐的交代才来的,而是口口声称&ldo;我们乡君&rdo;。
如今眼见着方麟生出了这么大的误会,元庆顿时有些目瞪口呆,只想骂自己一声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好在小炉子这个小火者是个机灵的,闻言便连连笑着替元庆解释起来道,方大人恐怕误会了。
&ldo;这位元庆哥哥口中的乡君定是容三小姐,是万岁爷今儿才刚下圣旨封赏的呢。&rdo;
方麟这才明白过来,也便立刻由怒转喜,继而又哈哈大笑起来道,原来元庆你这是来给我报喜来了,倒是我错怪了你小子。
只是他这么一来便忘了自己的左臂还带着伤,等他意图伸出手来、再拍拍元庆的肩膀,顿时疼得他一咧嘴,险些立时叫出声来。
正文第四百六十二章是夸是损
可也别看方麟被这一下疼得不善,他的心里却舒坦极了。
倒不是为着锦绣被封这个乡君,而是……她竟这么惦记他,他岳父才不过归家半日,她便已打发了元庆前来看他。
他就连忙将那险些出口的喊疼声吞了回去,只怕元庆回去再将他这般狼狈学给锦绣听,难免再令她揪心。
只是方麟也没想到,锦绣听说他受了伤,竟是一路跑到甘草的房里、只差将那小丫头那点药丸存货全给他包了来,据元庆所说,甘草都快被锦绣这般搜刮气哭了。
&ldo;甘草心疼得直跺脚,连声喊着这个药对方大人的伤情可没用,三小姐可别乱拿,那个也没用,三小姐给奴婢留点儿吧……&rdo;
元庆一边给方麟学说着,一边又一次笑不可支。
不过等得元庆学说罢这些,却也不忘悄声告诉方麟道,三小姐在他临来前再三交代,还请方大人今后几日多注意那位郑蕴郑指挥使。
&ldo;小的前几日便来寻过他,按着三小姐的交代给他送过几粒解药。&rdo;
&ldo;如今这南苑既然成了要紧地方,方大人可别叫他有机会私下见到随行南苑的哪位太医,再请人给他诊了脉。&rdo;
&ldo;万一被他得知三小姐曾经给他吃下的并不是什么要命毒药,也不需要甘草特制的解药来解,这人可就不一定听话了。&rdo;
方麟既是昨儿夜里便到了南苑,多少也从太孙以及太孙的随行之人口中得知了郑蕴的蹊跷,以及郑蕴早几日究竟做了些什么。
这就更别论郑蕴此人早就是他的鱼,在他查实肃宁伯府惊马之事时、便被他下了饵料,只等着养肥。
此时元庆这番话虽是说得不够详细,他又怎会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就眯眼笑道你叫你们三小姐尽管放心:&ldo;我虽是留在南苑养伤的,可也不是个摆设。&rdo;
&ldo;那姓郑的若是听话还好,否则我也不妨立刻便将他扔进后头、叫他和那几个做伴儿去!&rdo;
……殊不知锦绣虽是真将郑蕴的些许心思猜到了,却也猜得不那么尽然。
那郑蕴前几日虽也有心请个太医来诊脉,也好查一查自己到底中了什么毒,也免得自己这条命被锦绣一个黄毛丫头捏得死死的,即便于性命无碍却也好说不好听,等他昨夜眼见着容程与方麟竟也来了南苑,他哪里还敢轻举妄动!
等得元庆将锦绣的关心与叮嘱带到了,又将些换洗衣物以及各式药丸药粉都给方麟留下了,再告辞离开后,方麟这里不久便等来了郑蕴的到访。
而这郑蕴名为探病,实则却是前来彻底投诚的‐‐只因他心底再清楚不过,那位容三小姐再厉害,腰上再挂着暗谍金牌,那也是个女孩儿家。
那他又怎会放着方麟这尊真神不拜,反去给一个小丫头片子当碎催?
就算是一样当碎催,那也是这位方大人手下的碎催好!
方麟也便从郑蕴那些颇为语无伦次的话语中、将前几日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捋顺了,脸色顿时便有些怒色呼之欲出。
好在他也清楚得很,这郑蕴既然主动送上门来,还张口便将什么都交待了,此时便不是他与此人发火儿的好时候。
再说那深夜前往辅国公府捉人的事儿、又不是郑蕴自己个儿的主意,他放着祝正方那个罪魁祸首不去收拾,却拿着郑蕴一个马前卒撒气又算什么本事?
这就更别论郑蕴已经实打实的表露了投诚之意,这份投诚可是再真诚不过,张嘴便连着身家性命全都压上了。
那么就算郭、蒋二人已经落马,祝正方也已就缚,这姓郑的在收拾江南派这事儿上哪怕已是没了大用处,顶多是算个鱼钩、再将肃宁伯府钓一钓,南城兵马司不也是多了个自己人?
方麟的怒色也便瞬间换成笑意,笑着唤道郑指挥使可别在那里躬着了:&ldo;这不是有好几把椅子么,郑指挥使随便坐吧。&rdo;
等他请郑蕴落了座,也不忘招呼服侍他的小厮上茶来。
&ldo;可惜我这胳膊上还有伤,太医叮嘱务必要忌口,也便连盏茶都不能陪着郑兄喝,郑兄可别挑我的不是。&rdo;
郑蕴闻言大喜‐‐方麟竟然称呼他为郑兄?这是已经愿意接纳他的意思了么?
&ldo;这可不止是我的意思,我那位岳父与我的未婚妻亦是这么想的。&rdo;方麟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