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馨儿张开双臂,一脸笑容,那粉嘟嘟的脸洋溢着孩子独有的率真可爱。
夏雪寒冲着南梦影了头,五年夫妻,一切早已在不言中,一把抱过馨儿,轻轻了她的鼻子一下,笑道:“馨儿不乖哦,知不知道这里很危险的,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馨儿的手臂环住夏雪寒的脖子,脸儿在他脸上蹭了蹭,撒娇道:“有爹爹和娘亲在,馨儿什么也不怕!”
“汪汪!”雪球也不甘示弱的犬吠了两声,提出把它冷落的抗议。
夏雪寒俯下身摸了摸它的脑袋,浅笑道:“你这家伙倒抗议了,以前不是巴不得我不在吗?”
“呜呜……”雪球蹭着夏雪寒的腿,一张狗脸写满了无辜,眼角还不时朝南梦影那边瞟,想把夏雪寒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南梦影脸一黑,翻身飘然跃下马来,嗔骂道:“这白眼儿狼,又出卖我!”
夏雪寒对南梦影的那脾气当然早就视若无睹了,一手抱着馨儿,另一只手轻轻拂去南梦影肩上的一尘埃,道:“走罢,我们回家!”
南梦影头,牵着马走在夏雪寒旁边,一家三口,一马一狗皆是素白一色,不染尘埃。
“听西皇北帝在雁门关会晤,你去探听虚实,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南梦影上下仔细看了夏雪寒一遍,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后才问道。
夏雪寒望着辽阔的荒原,怅然道:“岂止西皇北帝,东狂血屠公子也来了呢,呵呵,昨日那里可是很热闹的呢!”
“那你……”南梦影急切的问道,少了几分当年的率性潇洒、豪放不羁,为人妻、为人母之后她心里装下的东西便多了许多,也比以前少了许多。
正如她昔日的,女人的心太,得只能装下一个人,一份感情;男人的心却要大得装天下、装权势、装金钱、装美人……
“没事,与血屠公子一战,终是胜了!”
他没有多余的话,自有了妻有了女以后,他的肩上也多了一些东西,他是男人,有很多事情他宁可一个人扛,永远也不让她们知道,永远也不让她们担心。
他一声轻叹,空明的眼中映出了昨日雁门关外土丘上的一场血战:
黄沙落下,两个少年相对而立,一人白衣翩翩,泪痕剑寒光熠熠,冰冷的剑尖上慢慢汇出一滴殷红,闪着晶莹的光泽。
“哒!”
当那一滴殷红落到地上的那一瞬间,他身后红衣少年突然单膝跪了下去,龙渊剑拄在地上,嘴角溢出一丝血迹,脖颈上似有若无的出现了一道细细的红线。
“以自然之道破了我逆乱之道,是我技不如人,你动手吧!”慕雨枫眉宇间的桀骜已经褪去不少,剩下更多的只是萧索与落寞。
夏雪寒没有一句话,身体挺得跟剑一样笔直,举步朝前方走去。
“为什么?”慕雨枫的声音是颤抖的,是自己根本不配作为他的对手吗?方才虽然让夏雪寒两次吃亏,但是对方都没有什么大碍,反倒是自己,同样输了两招,可是每一招都付出了血的代价。
和他的差距真的是天堑洪渊么?现在连动手杀自己都不屑……
“活着,我要你活着看到真相!”冰冷的话语像是冰锥刺进了他的心。
真相,眼睛看到的不是么……
南梦影看着那张俊逸非凡的脸庞,也不再多问,伸手拉起他的手,一家人背对着夕阳离开,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在离他们不是很遥远的山丘上,一人一马极目远眺,马是乌骓良驹,人则雍容华贵,玄衣如墨,一双墨玉般的眼睛盯着远方那并肩离去的一家三口,眼里敛去了那些骄傲,剩下的只是深深的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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