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就发生在瞬间,两个互相接近的人由于没把握好距离和力道,一个低头去寻一个仰头去够,仓皇之下猝不及防错了位,牙齿撞上嘴唇,痛呼和闷哼同时逸出喉咙。
本该缠绵旖旎的初吻场合,演变成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流血事件。
十分钟后,顾宜乐等在二十四小时药店门口,手指摩挲着唇角新鲜的伤口,明明又麻又疼堪比琴弦崩脸,却一点都不难过,甚至没忍住笑出声音。
雨下了一会儿就停了,街道凉风习习,两人没回车里,在路边找了把长椅,坐下给对方上药。
梁栋的伤口在下唇角,回想当时似乎是下牙碰的,顾宜乐又想笑,弯唇牵动伤口,痛得直皱眉。
“幸好我学的不是吹奏乐器。”他咝咝地吸气,“不然就得退出比赛了。”
换梁栋给他抹药,沾着药水的棉签轻轻在伤口涂开,梁栋很低地说了声:“抱歉。”
“有什么好道歉的?要不是我……”
要不是我起色心,也不至于……
顾宜乐臊得说不下去,又觉得确实得怪梁栋,今天那么多机会他不亲,偏偏跟自己撞一起,这难道又是什么情侣间的神秘默契?
他站了起来,搓了搓发烫的脸,说:“很晚了,走吧。”
“去哪里?”梁栋问。
这段对话顾宜乐曾在脑海中演练过,按照原设定,他应该觍着脸大言不惭地说“跟你回家”,可实践高于理论,此刻话到嘴边,愣是开不了口。
梁栋也站了起来。他身量高,肩膀宽而平,头顶有一盏路灯,落在地上的影子刚好将顾宜乐笼罩其中。
这让顾宜乐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安全。
于是勇气复燃,顾宜乐飞快转过身,抬手环住梁栋的脖子,脚后跟离地,再次尝试用自己的唇去够他的。
许是在刚才的几分钟内做好了准备,这次梁栋的回应恰到好处。他微微躬身,低头压下,臂膀揽住顾宜乐的腰,温柔地回应这个吻。
两人的动作很轻,缓慢、青涩地互相试探,把对方的气息纳入自己的领地。
分开时,顾宜乐伸出一截舌头舔了下嘴唇,因为缺氧而潮红的面颊染上一丝难掩的尴尬。
“药味的。”他皱着鼻子说。
梁栋又笑了,不过依旧很淡,不仔细分辨看不出来。
他毫不避讳地直视顾宜乐的眼睛,说:“你和照片不一样。”
顾宜乐怔住,还没反应过来,又听见他说:“乐乐更好看。”
后来,在雨后的路灯下,顾宜乐还是回答了梁栋提出的问题。
他把手伸过去,掌心向下,摆出等待握住的姿势。
人地生疏算什么,不解风情又怎么样?他想,谁还不是第一次谈恋爱了?
只要满溢的喜欢藏不住,就总会找到属于他们俩最合适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