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令人稍作振奋的‘同光中兴’不过是强心针,自己咯吱自己笑,明眼人心里谁不是隐隐惶恐,大家都忙不迭给自己安排后路。他俩的未来善敏不是没打算过也不是没在安排,忠君尽职的观念让他放不开手脚导致计划总跟不及世道的变化。
比他人眼光更可怕的,是自己在意他人眼光的那颗心。如今这一点上他已释怀,他也要宝贤不再纠结才好。天可怜见,他们只不过左脚走出了,右脚只有跟上,平生一顾,至此终年,一往情深何错之有!
从来局中人也不得看通透,能阻止奔跑的向来不是看得见的障碍,而是冥冥之中阴暗角落里藏着的那些无法预见。就像奔跑中抽冷子从旁伸出谁的一截棍子或者一只阴险的脚。
时光从不因什么人而稍作停留,命运也不因出身贵胄而有所宽饶。日子总要过下去,有人贪财有人爱赌,有人只在一个情字中蹉跎。
天冷怕宝贤在前后几间房子来回走动,善敏索性给他另外备了一套书房用具安置在卧房偏厅,随他打发时光。
宝贤作画喜欢站着,因骨伤站久了吃不消只偶尔勾两笔写意花鸟,亦或题些小字玩玩。善敏凑过去看时,一幅寥寥几笔的雪景配着轻快的小字,倒也别有情趣。他顺着念出来:
“墨色深浅,海棠未谢,层层叠叠恰当年,与君携手共此清凉月”
他便指着‘共’字道:
“这个字用的好,此画赠与我可好?”
宝贤放下笔接过他手中的参汤浅浅抿了些,调侃道:
“你且看这屋内可有什么不是你的?”
善敏假意环顾四周,略显遗憾的咂咂嘴,伸手捏捏宝贤的腰道:
“既是我的,宝儿清减这许多可曾问过我?”
宝贤瓢了一下嘴抱怨:
“这一向哪里都去不得,已经很勉力实在是药汤太苦,没了胃口。”
善敏便凑近他道:
“苦吗?我试试”。
便绵绵密密的亲上去,宝贤被搂过去挣扎也逃不出索性随他去,半晌善敏才松了手坏笑道:
“嗯,我怎么觉得是甜的?”
宝贤拍他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