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得这样近,玉桑不知自己眼中的神色是否瞒过他,喉头几度吞咽。
她真想把他用力推开,以免叫他听到那乱成一团的心跳。
可稷旻紧紧贴着她,她从头到脚,无所遁形。
她不是轻易改变主意左右摇摆的人。
往往一下定决心,十匹马都拉不回来。
蓉娘的事是这样,江钧的事是这样,他们之间,亦是这样。
换种方式来看她,其实她的心思格外好猜。
他只是不懂,她何至于能固执顽强成这样。
她所谓的竭尽全力,似乎并不包括在此事上的妥协。
玉桑始终没开口。
稷旻凝视她许久,未显失望。
他翻身坐起:“没想好就再想想,只有一次机会,多想想也好。”
玉桑只觉身上一轻,听见房门开合的声音,周边一切便都安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慢吞吞从床上坐起来,在心口拍了两下。
……
第二日一早,玉桑起的格外早。
帮孙氏一起准备早膳时,见她精神不济,关怀问候下方知,眼下各家都在筹备圣人寿辰的贺礼。
孙氏也是无人可说,又因玉桑乖巧贴心,难免多叹几句。
“宫中透出消息,圣人不欲大肆操办,一切从简。可从简有时反而更难。”
玉桑完全明白,送礼这回事,注重贵重才是最简单。
金银玉器,古籍字画,即便寻常,但不会出错。
身在什么位置,拿出合衬身份价值的便可,给的多了反而遭人话柄。
但若不讲贵重只看心意,那就是一个没有上限的比拼,同时还要兼具一定的贵重,否则连拿出手的脸面都没有。
玉桑问道:“伯父任职吏部,献礼名单上也是靠前的位置,可马虎不得。”
孙氏道:“所以才愁啊,你伯父近来,吃法睡觉都在想这个。”
玉桑眼珠一转,“伯母可曾想过,圣人因何不愿铺张?”
孙氏愣了一下,转眼看她,“什么意思?”
玉桑:“益州事毕后,朝中大举治漕在即,这是一笔不小的消耗,圣人已肯定太子治漕方案,所以才会在方方面面开始筹备。”
“若伯父此次献礼能踩着圣人的心意来,便可出奇制胜!”
玉桑话音未落,孙氏已面露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