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道:“所以,你选好让谁来做这个抵抗太子的冤大头了?”
玉桑眨巴眨巴眼,总算回过味儿来了。
韩唯也算一路看着她走来的,早在益州时,他便知她与稷旻那点事。
而今她成江家宠儿,祖父还是个硬脾气。
今日山亭中一幕,韩唯应当已看出深意,猜到是祖父安排了。
男人笑里戏谑,黝黑的眼里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深意。
玉桑冷静的想,我若说没选好,你难不成还想自荐一番?
可惜,她不会给他开口的机会。
“我觉得——”玉桑拉长尾音,眼神偷瞄韩唯,继而一本正经道:“一码事归一码事,男女之间事,还是简单些好。”
“说白了,合则聚不合则散的事,殿下睿智明理,我与他并不般配,大家说清楚,也就没什么了。”
“韩大人习惯复杂思虑,把这事想复杂了,我可以理解,但我得纠正你一下,什么冤大头,什么挡煞……”
她严肃的摆摆手:“没有的事。”
韩唯眯起眼,正要说话,手背忽然一热!
少女主动伸手,温热的掌心握住他搭在案边的手,还握了握。
霎时间,韩唯只觉浑身血液涌向被她触碰的地方——
“桑桑有些话,可能会唐突大人,但绝对句句真心。”
韩唯心跳不由自主的变重,仿佛都灌进了耳朵里,隆隆作响。
他指尖轻颤,想要将手掌转过来,与她相握。
男人笑意温柔,是个静候下文的意思。
玉桑收到他的意思,深吸一口气,声情并茂:“桑桑与大人不打不相识,今能化解误会,相谈甚欢,心中十分愉悦。与大人说这些,完全是将大人视作了嫡亲姐妹一般!”
霎时间,韩唯沸腾的血液原地凝固,耳中一声山体崩塌的轰隆巨响,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少女含羞带笑的语调,犹如两把顿顿的刀子,一刀一刀,将一切暧昧剌得稀碎。
“噗——”一个没憋出的笑声从一旁传来。
韩唯慢慢的抽回自己的手,冷冷转眸。
一直稳稳扎根在玉桑身边,任由韩唯怎么明示暗示都不走的冬芒飞快垂下头去。
玉桑眼见韩唯眸色冰冷,连忙道:“看吧,我果然唐突大人了。”
她提裙起身,向韩唯屈膝作拜:“还望大人宽宏,忘了刚才的唐突之言!”
韩唯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又一眼,冷冷道:“我已忘了。”
玉桑当即捂住心口,松了口气的样子:“那就好!往后我只将这话放在心里,绝不乱说。”
韩唯觉得额角有些抽痛,不由抬手揉了揉。
玉桑睁大眼睛:“大人身体不适的话,还是先歇歇吧。听闻圣人这两日就要设晚宴了,大人若失了仪态就不好了。”
韩唯看着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也罢,就不送玉娘子了。”
“不必不必。”玉桑摆摆手,“我自己走就可以,告辞。”
“慢着。”韩唯叫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