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桑垂首而立,恭敬立在下方,不见一丝心虚之态。
稷旻便是此刻来的。
内侍通报时,韩唯眼帘轻颤,终是抬眼,目光随稷旻一路进来,在划过殿中少女身上时骤然定住,到底看向了她。
稷旻一路走进来,步履从容,几乎看不到一丝一毫匆忙之色。
越过玉桑,他站定行礼。
嘉德帝见他来,手中之物往案边一放:“太子来的正好,这些东西,你也看看。”
太子称是,上前取过书信和玉桑的笔记核对。
淡淡扫过一眼后,稷旻挑了一下眉。
嘉德帝一直留意着他,立刻问:“如何?”
稷旻还是那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儿臣自是有些看法,但道出看法之前,也想多问一句,此事……”
稷旻面向玉桑,手腕一转,本册和书信同时转向她,修长的手指点了点那些字:“江娘子自己又是什么说法?”
没有人发现,玉桑在看到稷旻这个漫不经心的动作时,眸光凝在他指尖,原本紧绷的肩膀,悄无声息的松懈了。
稷旻并未开口就为玉桑辩白脱罪,嘉德帝已算满意。
且他所言并不过分,历来断案审问,总要让嫌疑人自己申辩一番。
嘉德帝对玉桑印象不错,只是屡屡听皇后提及太子对其偏爱,再看她时不免带上更多审视。
可左看右看,都是个讨喜的小姑娘。
所以,他也不愿为难一个小姑娘。
再者,太子刚刚任用江钧,江钧也的确能帮上太子。
这老头刚认回孙儿,偏疼偏爱,走哪儿带哪儿可以理解,让她打下手也无可厚非。
在这个节骨眼发生这种事,若由她牵扯江家和江钧,很有可能会波及治漕一事。
这也是事情蹊跷所在。
也罢,且听听她怎么说。
“江家丫头,你如何解释,这封出自你字迹的书信?”
韩唯落在玉桑身上的目光动了动,看向稷旻。
从她进来开始,既没有显得多么慌张,也不像吓傻的。
太子来之前,她一个字也没说,太子一来,便先为她争取开口机会。
韩唯眼中露出几分浅淡的讥讽,想不到时至今日,他二人还是如此……
听了嘉德帝的话,玉桑先是一拜,起时才道:“陛下明鉴,因事出突然,又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臣女一时晃神才失语,此番弄清原委,只觉荒诞无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