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盛指了晚晴道:“妇孺之见。他先是这村的子民,后才是你的姑相公。我是这伏姓一族的族长,有了大事自然要好好筹画,怎能叫你一个妇道人家坏了大事。”
言罢指着胜子与伏康道:“给我打。”
“七叔你这是在干什么?”伏泰正因怕晚晴厌烦,故意落慢了脚步走的比晚晴慢些,才时才赶到村口。他见两个男人捉压了晚晴跪倒在地,先就一手一个甩开了胜子与伏康,要扶晚晴起来。
晚晴更不愿叫伏泰正扶,自己站起来眼中冒火一样盯着伏盛。
伏盛见是伏泰正来了,心中有些不敢惹他,但转念一想,自己才是伏姓族长,又何须怕这个年尽三十还一事无成的高壮汉子。遂回伏泰正道:“青山媳妇私进宗祠,偷了我的信,我不过问问她缘由。”
伏泰正道:“信是我拿的,你又何必怪罪于她?”
伏盛皱眉冷笑道:“你?你为何要进宗祠?”
伏泰正道:“夜半起了闲心,想给祖宗上柱香而已。看到青山的信,就带出来给了晚晴,怎么?不行吗?”
马氏在旁瞧着伏泰正高大健状,面对着全村人都要吓的半死的伏盛一点惧色也无。况他天庭开阔地阁饱满,下巴周围一圈青青胡茬,浓眉正眼恰是男子最周正的相貌,又年级与自己正相配,还替自己担下了进祠堂的罪名,此时便银牙咬了帕子一双眼睛不住在伏泰正身上瞄梭。
晚晴自前天夜里拿香炉砸过伏盛之后,原先对他有的那点尊重之感,如今完全变成了鄙夷,接了伏泰正的话冷笑道:“若不是瞧了信,奴家竟不知道伏青山在几个月前就要休妻。”
伏盛阴鸷了目光盯住了晚晴道:“你与他是结发夫妻,拜天地时我也在场,他岂能说休就休?这是没影的事,你仍回去好好过你的日子,待他过年回乡祭祖时,我自会叫他给你一个交待。”
不但晚晴皱眉,高山与春山两个先就急的过来低声提醒伏盛道:“族长大人,这是怎么个话?”
伏盛扬手止了高山与春山,见晚晴有些疑惑不解的样子,扶着厚子站了起来道:“好好回家过你的日子去。”
言毕叫胜子与伏康两个扶了,一行人缓缓往上伏村而去。
晚晴自然看出来伏盛此番不过脱延之计,一个人憋着气站了许久,才想起铎儿被车氏抱走了。她几步赶到车氏家,远远就听见铎儿在春山家厅房里抽抽噎噎哭着。她掀了帘子进屋,见车氏正抱着铎儿哄,一把抱了过来搂在怀中安慰道:“走,咱们回家。”
车氏也跟了出来,低声道:“方才我要喂些东西,他不肯吃。”
晚晴回身盯住了车氏问道:“三嫂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车氏道:“左不过这几日。”
晚晴冷笑道:“我看未必。三嫂怕是早就知道了,也知道青山要将铎儿托付给你们夫妻,前几个月才拿糖哄我儿子吧?”
车氏咬唇低了头道:“他要休你,我们又能如何?既你也知道了,我就不防直说,车家集车员外就是个很好的男子,如今又兼着里正,你若再嫁,他再合适不过。”
晚晴心道:果然,那回她带自己去车家集,原来是给自己找下家去了。
当下仍是冷笑问道:“那他愿意我带着孩子嫁过去吗?”
车氏道:“铎儿姓伏,又是个儿子,族里怕也不会同意你带走。”
晚晴道:“那就不行,我去那里都必得要带着我儿子。”
言罢出了春山家,见伏泰正站在门外,也是冷冷瞧了一眼,直往自己家走去。
伏盛家里,郎中正在替伏盛换药。高山和春山两个一左一右,屏了息瞧着那郎中给伏盛擦拭额头上的伤口,伏盛家的夫人包氏在旁揣了手冷眼看着,见那郎中手重了些,轻声道:“轻着些,轻着些。”
伏盛瞪了包氏一眼道:“你先出去,矗在这里干什么?”
包氏是个五十多岁的农村妇人,穿一件粗布褐衣,也瞪了伏盛一眼,转身出门去了。
郎中换完了药,起身背了药箱拱手道:“伏老先生慢养着,明日我再来换药。”
伏盛指了胜子道:“替我送送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