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爬出来擦干穿好了衣服,又跪在岸上替他扬着脑袋揉了胰子冲过了头,才拍着伏罡的脸轻唤:“阿正叔,不要这样趴着睡,会着风寒的。”
伏罡仍旧不言,沉沉的睡着。晚晴怕他叫这池子沿上的石头咯着闷坏了胸膛,索性又挽起裤子将脚伸进水中,扶起他在自己大腿上趴着。外面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这屋子里亦渐渐暗了下来,水仍不停的涌入涌出,亦是这样无声的流着。
晚晴俯下腰贴额在他鬓角闭眼缓息了许久,又抬起头伸了手指替伏罡拨头发,水气潮湿头发总不能干,拨了许久却仍是潮的。她叫满池子的热水并他混身的热气蒸腾的混身燥热,身上又皆是冬日厚衣,此时简直喘不过气来,忍不住轻摇了大腿道:“阿正叔,天都黑了,起来吃些东西好不好?”
伏罡伸着懒腰睁开眼睛,先就看到晚晴一双大腿,他伸着懒腰直起身来,一把拖晚晴又落到水中,压她在壁上顶了才问道:“你就这样一直托着我睡?”
晚晴混身衣服往水里沉着,气的拍了水花说:“我只有两套衣服,湿了这一套明日叫我如何出门?”
伏罡侧头在晚晴耳边说:“我此番来,本是想若你再跟我犟,不肯跟我走,我就打晕将你扛回凉州去的。既见你肯主动往将军府来,我心中着实欢喜,欢喜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晚晴觉得这阿正叔此番来,性子与原来有些不一样,却又说不了来是那里不一样。但既他来了,自己就不用再冒险雇大车与人同挤着回秦州去了。终归她目不识丁又拖着个孩子,不寻个依靠确实难回去。
伏罡总还年轻又有些相貌,除了那事情上贪的有些过了之外,待铎儿也好,待她也不差。至于他果真逼奸前妻与否,如今想起来晚晴倒觉得是青山故意撒谎说的太夸张。
在中书府混乱中时,她也曾瞄得两眼高氏,端地是个美貌贵气的贵妇人。那样的贵妇人,伏罡心中难忘自然情有可原,两相苟且或者有吧,毕竟于那种事情上,他确实是贪之又贪。
如此胡思乱想着,又叫他压在石壁上揉捏了许久,吞吐问道:“阿正叔,你会送我和铎儿回伏村吧?”
伏罡侧咬了晚晴耳垂道:“这种时候说这种话,你可知道很煞风景?”
晚晴反问:“你自一进家门,可干过别的事情?”
伏罡这才起身取了帕子来擦着,回头道:“先吃饭再说,我饿坏了。”
晚晴听得外头关妈妈敲门,拖着一身湿衣开门,便见她送了两套衣服来。她取进来将伏罡的给了伏罡,自己亦解了湿衣换过,两人这才回到前院楼中一楼。晚晴见楼内静悄悄并无人声,问关妈妈道:“铎儿了?”
关妈妈放了食盒笑眯眯摆着饭,指了楼上道:“我安放他在原来的卧室睡下了,今夜我自会守着,你们就宿在一楼即可。”
晚晴叫她说的脸红,抿嘴笑了低头端了饭碗起来,与伏罡一起吃饭。
关妈妈提了食盒道:“想必将军也累坏了,吃完了快些去睡。”
言罢端了盏灯上楼去了。
晚晴见关妈妈走了,才悄声道:“叫她这样说,我竟有些羞臊。”
就好像知道,或者默许他们要做什么一样,句句皆是打着掩护。
伏罡道:“你是我夫人,与我一起睡有什么奇怪。”
晚晴冷哼了一声道:“我那里是什么你的夫人?我听人言你在凉州早娶了那白凤姑娘成亲。”
伏罡问道:“谁说的?”
晚晴凑近了伏罡,眼睛还眯眯笑的微弯着,还尽量不能招他反感却也要诉及心中委屈的声调:“京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伏罡往京城私会前妻叫人捉拿,最后还是白凤将军将你救出城去。”
这话还是她自大牢里听说的。白凤将军白衣银甲,一柄长刀厮杀着就将个伏罡给救出去了。她在牢中心里只牵挂自己叫人平白捉走的孩子,于这些话也不过左耳进右耳出,徒增一些酸楚与负担,如今日子安逸了片刻,便悉数计起来要算个总帐。
伏罡也不辩解,只苦笑摇头。他见晚晴吃了一碗饭还要再添,一把抓了饭盆道:“我饿坏了,这些米饭皆要吃掉,你再吃几口菜即可,不准再吃饭。”
晚晴气的就要夺饭盆:“难道你家一碗饭都供不起?”
伏罡护住饭盆说:“你再抢我现在即刻就吃你。”
晚晴拍了筷子取了勺子舀了碗汤才恨恨说:“若不是看你风尘朴朴的赶来,我……”
她本想说句狠话,又念及他风尘朴朴而来,生生又吞了回去。
伏罡几口刨了饭道:“快走,去睡觉。”
晚晴叫他拖到了一楼原本上着锁的卧室,内里铺盖亦是关妈妈新换过的。两人同时躺到床上相视而笑,晚晴摇头道:“你不能动我,我吃的太饱此时只想睡觉。”
伏罡太过心急就要来剥晚晴的衣服:“我就怕你吃的太饱要睡觉,果真你还是吃的太饱。”
晚晴侧身躲着:“咱们不能就这样躺着,只是说说话,不弄那种事情。”
伏罡摇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