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落泪,见者心碎。
今上缓缓起身,往前慢踱两步,取出袖中帕子几欲与她拭泪,可伸出去的手却又悬在半空,久不落下。
仿佛是欣赏一株荷中静放的水莲,不敢近靠,怕有亵渎。
与今上的如获至宝,小心对待不同,阮阮全无心欣赏。
一旁杜敬业一杯又一杯喝着慢酒,一脸谦卑,阮阮瞥他一眼,心底对他却是厌恶至极。阮阮只求,今上能够顾着一点即将临盆的皇后。
可这只是她所想,等她再抬眸,今上的手已经抚上了花奴,那样的小心翼翼与珍惜,令花奴似被蜻蜓撩动的池水,荡漾轻颤。
她在诧异中抬眸与今上对视,有娇羞,有胆怯,还有不敢置信,手中琵琶已没了声响。
今上蜻蜓点水般亲吻了花奴眼皮,花奴呆坐原地,没有拒绝,今上再顺着女子面颊一点点往下,越过花奴高挺的鼻梁,最终覆上了花奴的粉唇,温柔侵袭。
花奴睁大了眼睛,木讷应对,茫然中与阮阮目光相接,但只是短短一瞬,宛如溺水之人冒出水面,很快下沉。
花奴闭了眼,沉溺在今上给予的深吻里,手指仍覆在琵琶上,随着今上的索取,琵琶偶尔会蹦出几个不成调的音符,那是花奴在情动颤抖时无意触碰到的。
杜敬业对阮阮使眼色,阮阮无奈跟他出去,隔了许久,今上才携花奴走出。
“官家。”杜敬业躬身上前伺候,满脸紧张。
“朕带走花奴了。”今上满面红光瞥身侧垂首而立的乖觉女子一眼,目中绻缱很是分明。
“可花奴的身份毕竟是歌妓……”杜敬业脸上惶恐。
今上站定想了想,低声道:“朕记得你有一养女……”
杜敬业眼眸瞬间明亮,立马换了脸色,抬手抽自己一巴掌,附和笑道:“花奴不就是臣养女吗?”
今上笑笑,携花奴而出。
阮阮指尖嵌入手心,杜敬业这一出并不高明,甚至也不算很用心,所作所为不过是投今上所好而已,但这其中透出来的轻狂,倒让阮阮吃惊。
明知是歌妓还往今上身边送,意欲何为?
电光火石间,阮阮想起曹不休与杜敬业关于歌妓的那段恩怨。
她转顾四周,心不在焉,隐隐不安,迫不及待要将消息传给曹不休。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
第20章韩玦
阮阮与今上甫进长春宫,恰韩玦正从凤鸣宫出来,而韩玦手中好巧不巧,正握着皇后赏他的银线歙石宝瓶池平底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