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珠冠难得,其中佳品更贵,皇后手中这两颗,每颗价值三万缗。
所以,因为珍贵,整个内廷也仅有她才有。
“官家。”皇后转顾今上,一字一句道:“前日,凤鸣宫突遭失窃,那胆大包天的贼人,竟然偷走了臣妾的珠子,更可气的是,她还偷走了君实压枕辟邪的银鸭。”
皇后略顿了顿,声腔似有哽咽,“那银鸭子是请佛主开了光的,君实夜夜压在枕下,有它才睡得踏实,可自从失了它,君实就开始梦魇,君实本来身子就弱,怎么受得了夜间休息不好?”
“可这与花奴有什么关系?”今上仍是不喜。
他目光瞥过花奴,见她眼中盈盈已有水光,心中不忍,转手去扶她。
可他的手还未触及花奴,便又被皇后一掌给打下。
皇后揪过花奴肩膀,略一用劲,将她推翻在地。
花奴被打得措手不及,眸中泪水再忍不住垂直而下,“皇后莫非怀疑是奴偷了珠冠和银鸭?”
皇后居高临下俯视她,厉声问道:“难道不是吗?”
花奴面上俱是震惊,“官家知道,奴向来胆小,又终日闷在梨阁,怎么可能有本事瞒过众人,偷进到凤鸣宫?”
“是吗?”明皇后冷冷看向花奴,“那为何我的珠冠会在你柜中被找到?花御侍请给我一个解释?”
“柜子?什么柜子?”花奴听闻,瞬间变了脸色。
“花御侍有多少个柜子,难道自己都记不得吗?”
皇后面上不屑,瞥她一眼,缓缓说出提示语,“那是一个三层相叠的套盒,盒子中有珠冠,还有……”
皇后故意停顿,目光缓缓扫过花奴,似在给她思考的时间,果然她嘴角笑意还未褪去,花奴却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花奴瞬间面色惨白,以额触地,阻止了皇后接下来的话。
“花御侍,还要我帮你回忆吗?”皇后轻抚护甲,漫不经心问道。
她说得风轻云淡,花奴却抖如筛糠。
皇后出手,有如雷霆之势,花奴承认,又在眨眼之间。
“官家。”明皇后冷了脸色,向今上躬行大礼,语调渐缓,却又强硬不容拒绝,“花奴她偷盗臣妾珠冠,臣妾暂可不追究,但她居心叵测,偷盗君实银鸭,这无论如何都不能不惩罚。”
今上也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发展,他退让到一侧书案边,见花奴泣不成声,终是心有不忍,“珠冠也找回来了,那让花奴将君实的银鸭还你……”
“官家,君实是您的第一个孩子。”皇后坚持。
“有了第一个,便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今上看了看花奴。
“官家。”皇后突然拔高了声音,“君实不是您唯一的儿子,但您却是君实唯一的父亲。”
不得不说,皇后这话说到了今上的心坎儿上,今上薄情,但独独对君实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