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倒是显得我还停留在过去了。”陈灵允笑了笑,继而再次看向秋迟,“小迟你变了很多,我记得你小时候很闹腾,现在倒是不怎么爱说话了。”
从母女见面之后,秋迟就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不知道的人确实会以为她本身的性格就是腼腆内向。
听到后半段话,陈义歌当即反驳道:“她对青梅过敏,你当真不知道?”
言简意赅的一句反问,让陈灵允失了声。
本就压抑的局面变得愈发沉默,简直让人快喘不过气来。
最后还是秋迟开口打破了僵局。
“小舅舅,你先出去一下,我有点事要问她。”
这对母女之间存在太多的心结,陈义歌本就想找个机会让她们独处好好谈谈,现在秋迟主动开口,他自然喜闻乐见。
于是话音刚落,便起身离开了屋子。
屋子里只剩下母女两人,她们相对而坐,一时间却相顾无言。
没有人开口说话,屋内安静得只有柴火燃烧的声响,微妙的氛围给人说不出的窒息感。
在沉默中过了将近一分钟,秋迟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你这些年去了哪里?”
平淡的语气里不带一丝情绪,就仿佛对面的人不是她的母亲,而是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看着对方态度上的疏离,陈灵允愣了一下,一时间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这些她都并没有表现在脸上。
“就和你的师伯他们去了一趟南极之类的,如果小迟你感兴趣,有机会我可以跟他们提……”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秋迟打断了:“不必了,我不感兴趣。”
“那你是想跟我说?”
“随口一问罢了,你应该玩得很开心吧?”
听着对方的话,陈灵允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就感觉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可想了想,她还是如实回答了这个问题:“南极的生态系统单一,但冰川之下存在的科研价值不可估量。而一月份之后,科考队将会再次前往。”
对于陈灵允的行程汇报,秋迟并没有任何的兴趣,而且仅仅从这几句话中,她就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不过人总是难免存在侥幸的心理,她抿了抿嘴,再三纠结之下,还是问出了那句话。
“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此话一经说出口,场面顿时安静下来,压抑的氛围里带着窒息感。
这一次在沉默中过了很久,陈灵允却始终没有给出答案,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敢回答。
而在此期间,秋迟眼里仅剩的那一点光也全部散去。
接下来,她也不要求对方回应,慢慢的开始述说起这几年发生的一些事。
而在这个过程中,她的表情和语气都很平静,就仿佛她只是一个旁观者,叙述的也是他人的经历。
说到最后的时候,她的嘴角上挂着清浅的笑,只是那笑意凉薄,自始至终都没有抵达过眼底。
“跟你说一件好笑的事,秋傅远今年生了一个儿子,他们一家三口回燕都拜访了老太爷,结果被老太爷拿着拐杖打了出来,你说好不好笑?”
陈灵允听着对方的述说,低垂的睫毛阴影下看不清她眼底的思绪。
乍一听是挺好笑的。
可是,作为父母健在,却孑然一身的她……她秋迟或许才是那个真正意义上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