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内光影晦暗,映在一张俊如美玉却尽显憔悴的面容上,
傅恒醒来时,耳畔风声萧瑟,旁侧几名亲信跪坐守候,他头疼欲裂,却比不过心口郁痛如山。
“晴儿。。。。。。”
“公爷醒了!医官,快——”
军医立时上前,片刻后,长舒一气:“大人伤势不轻,所幸未伤及根本,并无大碍。敷上药膏,不日便可痊愈。只是这气血攻心,还需您自己调节,微臣会开几服汤药,助您尽早康复。”
听罢,傅恒只淡淡颔首,平静得仿若听了什么无关紧要的事。待军医告退,他硬撑着身子坐起,声音低哑却不容置疑:
“去查,近日宫中发生何事。”
亲信们俱是一怔,却不敢多问,匆匆领命退下。
不出一日,消息便被带回,几人望向傅恒的眼神多了分怜悯:
“公爷,少夫人与小少爷。。。薨逝,圣上下令,葬入清西陵。”
傅恒双拳紧攥,指节泛白,掌心鲜血渗出,冷冷问:
“还有呢?”
那人迟疑片刻,低声答:
“有位乾舜妃,是少夫人的长姐,因体弱一直静养家中,偶然得皇上临幸,诞下皇八子永冕,此后长居雍和宫祈福。
前几日,皇上下旨晋乾舜妃为贵妃,封皇八子为玺郡王,并以皇后仪仗迎他们回宫,入玉碟。尽管圣上严令妄议者杀无赦,旨意一出,前朝后宫仍是议论纷纷。皇上竭力镇压,贬斥多人,连保和殿大学士亦遭怒斥。”
傅恒闭上眼,挥退众人,他躺回榻上,目光空洞地盯着帐顶,眼中一抹湿意渐渐晕开。
“晴儿,这就是你要的吗?若我也能给,你可会回头看看我?”
他滴水未进,独坐至天明,
“爱新觉罗弘历,我富察傅恒为你鞍前马后,家族世代忠良,你却夺我爱妻,既如此,你我君臣之情,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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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傅恒目光寒星般锐利,一一扫过跪伏的心腹们:
“尔等效忠富察氏,我自是信得过,便直言了,我有意革命。”
一时间,空气骤然凝滞,几人面色大变,齐齐叩首,双眸难掩震惊与挣扎。
“我知晓你们都有家室,会留一条出路,若成,定不负今日襄助;若败,你们便随老爷夫人南下安顿,万事由我一人承担。”
“公爷。。。”一人喉间哽咽,眼眶含泪,“我等自幼蒙富察氏教养,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