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这一跪,倒是打乱了姜玉堂之后的计划。
他再开口便是显得他斤斤计较,咄咄逼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刘横被抬了出去。
四周的人见没热闹可瞧,便都散了。
姜玉堂收回眼神,见沈清云还在原地。他抬脚走了过去“瞧什么呢?”顺着她的眼神往前方看了一眼。
乱糟糟的,数不清的人影。
沈清云收回眼神,里面的情绪还未散去,回想了片刻才道“没有,可能是我看错了。”
那眼神姜玉堂自然没错过“再看宋行之?”沈清云听他那阴阳怪气的腔调,立马否决“不是。”
她抬起头,面上掩饰不住的无奈。
“怎么,我就说一句,就这么说不得?”姜玉堂本是随口一句,见她那模样,倒像是他在无理取闹。
四周无人,他往前靠了一些,声音故意发沉“别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眼神落在她唇瓣上,目光一阵冰凉。
沈清云心下一紧,却见姜玉堂伸出手,借着四周无人,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随意的把玩着她的手指,说话的语气一脸的漫不经心“想清楚你是谁的人。”
刘府去宫中请了太医,可太医看着刘横的腿,依旧还是束手无策。
“伤势太重,骨头又几乎都被敲碎了,碎骨接不上,这条腿,怕是保不住。”太医说这话的时候,屏住呼吸,唯恐惹了将军不快。
床榻上,刘横痛的几乎死去活来,浑身打滚。
奴才们立马送来五石散。之前被马踩的没有半条命,都是靠这东西才算是熬了过来。
刘横吸了一大口,脑子里清醒了一些,立即就道“是……是姜玉堂害我!”
他闭上眼睛,浑身是汗“现在……现在就让人抽刀子杀到侯府去,为我报仇!”
“住嘴。”刘满忍无可忍,一巴掌扇了下去。
“你要想害人就做到万无一失,如今被人反将一军,落到这个下也是你自个儿咎由自取。”
他就刘横一个儿子,在南疆多年,又自觉亏欠了他,刘满对这个儿子素来宠爱。
巴掌打脸,还是头一回。
“是姜玉堂害我!”刘横捂着脸,连腿上的痛都忘了“爹不说帮我,今日居然还给他下跪。”
“他有什么好怕的,你这样巴结他!”刘横一想到之前看到的那幕,就恨得咬牙切齿。
刘满拂袖出了门,听到这儿的时候回头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他说完,看都没再看他一眼,抬脚就往外走。
刘满出了门,守在门口的管家立马跟了上前。他大步朝前走了几步,过了一会儿才道“派人去查一下,把今日去永昌侯府贺喜的人名单送来。”
管家点了点头,又问“可是出了什么事?”背后一道道剧烈的声响,是刘横掀翻了桌子。
刘满将眼神看向背后,思绪却是回到白日。那抹淡青色的长袍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思索了一会儿,才道“我今日看见了个人。”
与他记忆中的那个人,有些像,却又有些不像。
记忆中的那个女子,骄傲又灵动,哪怕是在南疆那样霍乱的地方,也依旧活的像是个太阳。
那小姑娘实在是恣意潇洒,无忧无虑。在战乱的南疆,这样一个天真灿烂的女子,比最昂贵的宝石还要稀有。足以引起无数人争夺,仰望。
背地里不知多少人惦记。只要她出现,所有人的目光都会看向她。
可无人敢对她伸出手,甚至在她面前只有下跪的份。
因为她背后站着的是沈少卿。
那个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手上沾了无数鲜血的却依旧面不改色的人。却甘愿站在她身后,守了她多年。
“将军……”管家瞧他那神色,小心翼翼的问“是惹不起的人?”
“何止惹不起?”刘满回过神,倒是笑了。他摇了摇头,捏了捏自己受伤的肩膀,低头淡淡道“在南疆,只要她一句话,能定任何人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