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一绊,沈念急忙抓住了身旁的玉栏杆。
所以,当初容珏会娶她也仅仅只是因为,父神的命令不能违抗吗?
就连他出征前,他们之间的浓情蜜意,也不过是为了让神妃与父神放心的,逢场作戏而已。
她的头皮一阵接一阵发麻发紧,双肩不自觉地缩起来,喉咙干涩发紧。
她单薄的身体难以抑制的颤栗着。
一路上夜色黑沉,乌云遮住皎月,伸手不见五指。
就算这样,沈念也没有释放神力来夜视,她像捏着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牢牢抓着玉栏不放。
将这玉栏当成了,唯一能够撑住她的东西。
她扶着玉栏,一步一步向着重华宫走去。她走的踉跄,不复往日矜骄。
今夜的夜色太浓郁了,令她有些喘不上气来。
在黑暗中望过去,想是清云回来了吧。
重华宫里,被人点上了橙黄的夜珠,那里一片笔暖融融的温馨。
像家。
她是真的把重华宫当成家的。
沈念张了张口,想唤一声清云。
感觉到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扶着玉栏,慢慢蹲坐下去,将脸埋在膝间,无声地哭。
她的骄傲不允许她落泪。
可是胸腔中就像塞了一块冰冻的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眼泪虽竭力忍着,但仍没出息的落下,打湿少女的睫羽。
“你是何人?为何要在这里哭?”
好听的嗓音在夜风中显得无情又冰凉。
那份凉薄的陌生,更是如利刃般,刺得她剧痛难忍。
望着沈念单薄纤细的身影,容珏是感到陌生的。
可在这份陌生中,又带着一抹连他自己,也没有办法忽略的,似曾相识的感觉。
沈念能感觉到,容珏含着窥探的打量,视线自上而下像是要将她看穿。
“你叫什么?我我们以前应该在哪见过吧?”
他好听的嗓音,因着这份陌生,传进沈念耳朵里,却让她刚压下的泪意,又再次漫上来。
她在心底也在唾弃自己的没出息,为什么要因他的三言两语就流泪。
可若是情绪也能随意为人所控,那便也不能被叫做情绪了。
“我是谁?少君难道不知吗?”
她到底是骄傲的,沈念抹掉眼泪,与他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