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去云对所有人都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众人连忙默然点头。
看着天子离去的背影,宫人们不禁脸上挂起了笑:看来房中的那个真的把皇上给吃得死死的,今后,他们可就有好日子过了!
觉茗又和自家姑娘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终于又服侍她睡下了。
出来时,她毫不意外地看到周围早已不见一个人影。回到房中,当她看见那房间里也早已空空如也,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今夜,真的好险。
可是直觉告诉她,这只是一个开始。
她低声叹了口气:姑娘,难道这真的就是您的命吗?!
次日清晨,玉秀宫里忽然传来一声惊叫:“啊!”
光天化日地,这声音如此惊慌,竟吓得连路过的侍卫都跳了起来。
那叫的人是觉茗。此刻她对着早已空无一人的寝室,正吓得脸青唇白。
那些男人的确没有一个好东西。
先是素来都不讨她喜欢的陵王,神出鬼没地来吓人;然后就是那个冷冰冰的皇上,好端端坐在御书房批奏折,忽然跑过来说什么要找姑娘,还差点和陵王撞上了。害她连番折腾。
于是便睡到了日上三竿。
于是,她一推开姑娘的房门,便只看见一个空荡荡的房屋。
只是,自从姑娘醒来后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不但比以前活泼了,更比以前胆小了。她怎么会自己跑掉了,居然还能躲过玉秀宫里的人和宫中的重重守卫?居然还只剩了一张写着“出宫”的纸条?!
手里捏着那纸条,左右端详了半天,却忽然被人一下子拍在肩膀上,吓得她整个人跳了起来。
“觉茗姐姐,在瞧什么呢?这么认真,难道这纸还能看出花儿来吗?”只见去云放大了三倍的脸忽然笑嘻嘻地在她眼前出现。
觉茗吓得连忙将他推开:“作死啊你!吓死人了!”
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人从来都是只跟在皇上身边。昨夜皇上出现的时候就看见过他,今日怎么又来了?难道。。。。。。。
抬眼一看,她更是魂飞魄散,急忙跪下:“奴婢参见皇上。”她低着头跪在地上,心里有点奇怪: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呢?!
那不知何时进来的皇帝,昂藏的身材笔直站在门边,一身龙袍尚且没来得及换,面对空荡荡的房间,脸上却带着疑惑和未来得及消褪的欢喜。
没有听到皇上的吩咐,觉茗和房门外黑压压跪了一地的人们都不敢起来,甚至连大气都不敢透一下。
莫然脸色重新恢复了冷漠。瞧着他的表情,觉茗不禁腹诽了两句:这皇帝果然没有起错名字,莫然莫然,可不就是他这个冷漠淡然的样子吗?
当然,对自家姑娘的时候,他的表情可不一样。
刚乱想,觉茗却惊讶地瞧见莫然缓缓地从自己手中抽出那张纸条,仔细地看了一下,忽然笑了。
觉茗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只是听着他这笑,越听越心惊。
可是,她忽然听到皇上对她说:“起来,随朕去。”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看见地面上那双银灰的靴子急匆匆地朝外间走去。她连忙起身追了上去。
不顾身后一阵“恭送皇上”的声音,他急忙推开玉秀宫的门,往外奔去。
此时的街道上,什么都不知道的苏清雨却正逛得开心。
她右手一支糖葫芦,左手一只风筝,边吃边走,心里觉得惬意极了。虽然平日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莫然也没有过多限制她的行动。可毕竟那是在宫里,有太多的顾忌和规矩,生生逼得她连喘气都不行。
昨日与觉茗出来她才知道原来自由自在地生活是多么难得的一件事。所以,今天她早早地就偷跑出来,自己一个人打算玩够了才回去。
她这里逛逛,那里看看,处处都新奇,处处都过瘾。
走了三条大街,她发现腿有点酸了。
看见路边有个吃面的小摊子,她忽然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只觉得自己以前应该也曾在这种小摊子吃东西。于是,她挑了张没人坐的桌子,坐下要了碗面。
摊子是一对老夫妇开的,头发早已花白。看见这么娇嫩的一个女娃坐下来,还独自一人,老妇耐心地告诉苏清雨他们最拿手的是什么,满是皱纹的脸上却都是一副慈祥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