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自是姓凌的。难道不是出嫁从夫吗?
但那个傻丫头这样做,即便找到了楚瑕,也不知道他会否介意?!
她如今怎么样了?
忽然便想起,在那三年里,觉茗随着自己四处游历的情景,竟仿佛是隔了几十年那般的遥远。想起惠明山中,那不时在凝院里升起的袅袅轻烟,以及伴随着山风吹来的渺渺药香。
药?随风的药?若是做成了药雾,那会如何?!
对了,难道竟不能问问莫然吗?
她福至心灵一般地兴奋,看向梁逍。梁逍明显也感受到了她的异常,竟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她,问:“怎么了?你可是想解决方法了?”
这几日,虽有香儿,可香儿毕竟在情分上比不得觉茗。他正担心她不习惯。如今忽然见她一脸喜色,他只觉得一日的郁闷似是散开了不少。
“不是,”她拉着他的手,笑逐颜开地说道,“你快去给你师兄写封信,问问可有药没有?最好是像雾气一样的,可以熏倒熊兵,却不至于伤人的。”
他定睛看她,却蓦地明白到她的意思,顿时也笑了:“亏得你是在我身边。若当日放你去了莫然身边,我可不亏死了?!”
苏清雨甜甜笑着,捶了他一拳,说:“还不快去!”
梁逍忙走到书桌旁,飞快地提笔,不假思索地写了满满一张白纸。
他一边折好这信,一边朗声喊道:“小麟!”
话音刚落,只见小麟立刻便进来了:“皇上。”梁逍将信递给他,然后还吩咐了几句。小麟点头,转身便走了。
看着小麟的背影,苏清雨忽然觉得这几日不知为何,小麟竟好像有什么事生气了,终日脸色都是冷冷的。虽说他本来就是这样,可是她总觉得他是从觉茗走后,便开始更加不爱说话了。
觉茗这丫头走了这几日,究竟怎么样了呢?怎么除了石青云那份报平安的奏折以外,竟再无一点音讯呢?
见她有心事,梁逍不由得走过来,搂着她柔声道:“一切都别担心。我自会有打算。”
她回望他一眼,不由得一阵暖意涌上心来。
这世上,唯独只有她的阿逍对她,无论怎么变,都始终如初。
这日的风又大了些。
午后方才云开日出,香儿见苏清雨睡不着,便提议到御花园中坐坐。
苏清雨正闲得慌,想了想,就答应了。
临到出门前,香儿忽然说忘了带披风,苏清雨素来不喜欢傻傻站着等,便要她回去拿了来御花园中,自己就带着几个侍女先到了园子。
冬日的太阳素来都暖不到哪里去,照在身上,只是聊胜于无,反而却感到这午后的风又比早起的时候大了。
一阵冷风吹来,苏清雨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忽然想起觉茗当日也不知道是否带够了衣裳去西北。那边自然比京城的天气又要冷些的。那丫头,这些年光顾着照料她,倒很少会留意自己。
正出神,却见香儿满脸着急跑来。手里虽挽着一件薄薄的袄子,可是因跑得急,那袄子几乎一直拖在地上,她都没有发现。
香儿性情一向比觉茗的平稳,今日怎么也会慌不择路似的?
及至到了面前,香儿喘着气,几乎话不成句:“娘娘。。。。。。永昌帝。。。。。。到了。。。。。。正在路上。。。。。。”
自那日梁逍去信给莫然,便没有等到莫然的回信。
莫飞他们都有点着急,梁逍倒是看得很淡。只因这次的事与闵国没有任何关系,连楚瑕都是楚瑜暗中派来的,要是莫然不出手相助,也是很正常的事。
对于这点,她是赞同的。可刚才香儿却说他来了?还直接入了宫?
她讶然地站起身来,许是起得猛了,眼前昏黑一阵胜似一阵。听到香儿叫着“娘娘”,她慌忙用手摸去,却忽然握住了一双久已不曾碰到的大手。
那手,手心温热干燥,手指骨节分明,上面的掌纹深得如同刀刻一般,也如他的人,一直都藏得太深,让她无从看透。
接着,便只觉腰身被一双臂膀稳稳托住,熟悉的松木香气顿时围绕在鼻端。耳边只听到四周人的叩首声:“参见永昌陛下,参见皇上!”
梁逍不敢用力,轻轻地托住她的腰一把抱起,却回头怒声道:“这样的天气,怎么娘娘跑到御花园来吹风,也没有一个人劝着?!若有半分闪失,你们多少条命也换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