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整个人都惊住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院长发这么大的脾气。
“您别激动,消消气,消消气,有什么事咱坐下来慢慢说。”
说着,顾衍一边给他顺胸口,一边将他给按坐到椅子上。
大丫拿来扫帚,乖巧地清理地上的碎玻璃碴子。
房间里,充斥着一股掺杂苦涩草药味道的浓郁酒气,让人越闻越难受,
大丫提着簸箕离开了卧室。
一老一少,就这么沉默地对视着,各自的手上都夹着烟,气氛有股说不出来的压抑。
“事情没您想得那么糟,我知道,您是怕我给杜家那样的大户人家当保镖不安全,但您想过没有,高回报意味着高风险,再说了,我能挣这么多钱,您不应该为我感到高兴吗,有了钱,我就能娶老婆,在帝海买套属于自己的房子,这不就是您希望看到的吗,干嘛现在又不同意了呢?”
顾衍抽了口烟,缓缓吐出烟雾。
后背处虽然还在火辣辣的疼,但和之前相比,好太多了。
院长罕见的沉默了。
青灰色的烟雾,从他指间袅袅亭亭,直入半空。
烟头处,微微上翘的半截烟灰,终于在重力的作用下,折断,掉落在桌上,摔成粉末。
躲在烟雾后面的,是他那张陷入沉思的苍老面容。
“院长?院长?”
顾衍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打断了老人的沉思。
回过神来的他,抬手将桌上的烟灰掸去,叹了口气,声音沉闷中带着沙哑。
“我还不知道你呀,要是真挣了大钱,肯定不会先给自己花……”
这么些年,顾衍在孤儿院花的钱,足够让他在郊区买下一套二手房了。
可现在呢,他还不是挤在一个屁大点的地方,过着简单的生活。
买房子,娶老婆那就更不用想了。
所以,他才把白若茵介绍给顾衍。
想让他当个上门女婿。
不用受那么多罪。
可奈何这个臭小子榆木脑袋,一有空就往孤儿院跑,完全不搭理人家姑娘。
现在更是离谱,甚至还打算给杜魏山那个老东西打工。
别人不知道,他可清楚的很。
杜魏山,压根就没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