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霄在门外问:“小黎,你没睡吧?”
“……”苏黎撇嘴,心里无语:我都回答你了,当然没睡了。
苏黎懒得说话了,舅舅这个时候来敲门应该是有事。
他干脆从床上下去,踩着拖鞋去开卧室门。
刚打开门正要问怎么了,话都没说出口就被他吞了回去。
他目光一滞,盯着黎霄身后。
黎霄身后站着薄晔,正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看。
薄晔今天穿着深黑色的大衣,浅蓝色的衬衣领口紧贴着优越的脖颈线,下颌处的侧脸线条沉默又笔直。
看起来跟他第一次在碧水阁出现的那次形象几乎没什么变化,整个人的脸色透着与他身份极度不符合的疲弱,隔着半米的距离,清晰可见。
隔了一个多星期没见,却好像是隔了几年。
甚至,苏黎都觉得上一次和这个人见面说话的那些记忆,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
那些记忆在脑海中分了叉,一半深刻,一半朦胧,错杂地交织在眼前就成了一张迷网。
苏黎:“……”
苏黎眼眶不受控制开始发酸,他捏了捏手指,非常快速地移开视线,突然后退一步,手臂一用力就要把门关上。
他现在才不想理薄晔。
然而,门才关到一半,薄晔却突然伸出一只手,把住门框,手塞在门缝里。
苏黎一时不察差点把他手夹伤了,门框压到薄晔的手顿了下。
苏黎连忙松开手,任由门因为惯性往后打开,他眼睛看着薄晔的手,已经被门边压了一道红印,像是被人用画笔沿着手背骨节纵向划了一刀。
“你干嘛伸手!”苏黎看着那红彤彤的印子,自觉理亏,却还是嘴上不饶人,先发制人道,“不要想借机讹我!是你自己伸手才被夹的!”
薄晔却没反驳,也没狡辩,只是低着头看他,眼神深沉,目光专注,好像那只受伤的手不是他的,而是什么道具似的,根本没感觉的。
苏黎对上他的视线,立马就不自在的移开,目光落在客厅里。
黎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了自己房间,苏黎卧室门口一带只剩下他们两个。
感觉很久没和薄晔见面说话了,跟当初在医院里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薄晔的视线像是带着温度的,很高的温度,看的人无端紧张,烫脸。
苏黎被他盯着看了一会,脖子不自觉开始涌上血色,他伸手去拍薄晔依然抓在门框上的手,试图拍开他,说话结巴起来:“看,看什么!还,还不松手!”
他的动作很轻,薄晔却好像被打痛了一样,真的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