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下来,安歌心事重重脸颊更是瘦削。我看在眼里,连忙让丫鬟煲鸡汤送来,给他补补身子。
周府下人个个规规矩矩,敢说我与安歌闲话的没几个。来往办事间,还算清静。就是有闲话也藏在背地里,传不到安歌耳中。
鸡汤仅喝半碗,便被推到一边。
“你可是打算凭一口仙气吊着?”我反问。
安歌皱眉瞟向我,见我面色不善。只好悻悻端起碗喝两口汤,又推到一边。
我见他举动不怒反笑,无可奈何的笑。坐我面前的若是别人,早掰开嘴灌下去。可这人是安歌,软得不吃硬来不舍。
我围着安歌哼哧哼哧哄了半天,他才堪堪喝了两碗汤水。
如此长久下去不是办法,郁气压心他身体终会撑不住。
我寻思带他出府散心,找小厮要来两件披风。意外得知爹今日不在府上,前去城北柳家赴宴傍晚回来。
这可是天赐良机。天寒地冻不用外出,在周府走两圈也能散心。最重要得是,不用担心遇上我爹。
回屋喊来安歌穿好披风,我带他悠悠朝后花园走去。
“你这又是那一出?”安歌任由我扶着,问道。他裹紧青色披风,几天下来身子弱了更加畏寒。
我嘿嘿一笑:“带你去后花园走两圈,瞧你这都发霉了。”
说时挑起他一缕青丝,凑在鼻底闻了闻。幽香淡不可查,瞬间暖了脾肺。
安歌学我拽一撮头发仔细闻后,低喝:“胡说。”
我自然是笑笑不言,看他嗅完衣袖又是嗅衣领。最后得出结论,从牙缝挤出几个字:“周云旗,你骗我。”
不过是个玩笑,我哪敢骗他。更何况我还许诺过,一生坦诚相待不说虚言。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我插诨打科,把这话题绕过去。一路上对安歌说笑,可算逗他眼笑眉开。
深秋季节后花园没景色可观赏,唯独记得南苑种着片竹林,长势极好。不知转眼三年过去,竹子拔高几节?
我与安歌提起,他也记得那片竹林。就是在那片林子里,我忽悠他偷喝了人生第一口酒。
那年安歌刚十三我已十八,他挺直腰板站着正好到我胸口。我闲来无事手提白瓷酒壶,将他拐到竹林中。小安歌单纯得很好骗又好哄,我两句话骗得他拿起酒杯。小酌半杯醇酒,小安歌就开始摇摇晃晃二三不分。粉嫩的小人碧纶白衫,扒在我肩头伸手抢被举起的半杯酒,糯糯道:“云旗哥哥,给我……我还要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