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车不怕积水,不代表别的车不怕!万一有车抛瞄,还不是一样堵路上!”感受到齐耀辉的无名火,年知非心中一阵无奈。此时若是换了云向光在这,必定闭口不言了。奈何,年知非从来没有云向光那种逆来顺受的优秀品格。“我来的时候就跟你说了有台风,现在堵路上不是很正常吗?你跟我发什么火?”
“我发火了吗?我发火了吗?!”齐耀辉被揭了短,登时恼羞成怒地拔高喉咙。“年知非,你做事这么前怕狼后怕虎的,怎么当警察?”
“齐耀辉!你别动不动就质疑我当警察的能力!”年知非也怒了,“我当警察这么久,除了你,没人说我做的不好。我知道你是我上司,你要是对我不满意,你可以调我走!”
年知非调来一个多月,到底能不能帮上忙,齐耀辉心里最清楚。于是,他立时一噎,整个车厢内顷刻安静了下来。
莫约过了三五分钟,齐耀辉忽然清清喉咙,打破沉默。“趁现在有空,不如说说糖纸的事。在两个现场同时出现的同款喉糖包装纸是你第一个发现的,能说说原因吗?”
年知非不可思议地扭头看着齐耀辉。“发现就是发现了,能有什么原因?”他顿了顿,无力地补上一句。“齐队,不会说话请你就闭上嘴,行吗?”
齐耀辉脸颊一热,又安静了下来。
又过片刻,年知非忽而低声道:“刚才是我话太冲,抱歉。……不过你知不知道,有时候你真的很难忍!”
齐耀辉自车窗外转过头来诧异地望向年知非,却见年知非此时同样坚定地望着窗外,视线绝不与自己相接。齐耀辉见状,不由哑然失笑,轻声道:“你还不是一样?”
不等年知非回话,他又补上两句。“其实有件事,一直在我心里。……当年跟龙星河有关的那个命案,案发现场也发现了同款喉糖纸。”
该来的总会来。年知非尽力吞咽了一下,竭力平静地回道:“齐队,龙星河已经死了很久了。你该不会以为这桩案子是鬼魂索命吧?”
“也许是巧合,也许不是。”齐耀辉平静回道,“等抓到真凶,一切自然水落石出。”
“其实为什么你总是盯着龙星河呢?”年知非终于忍不住转过头看向齐耀辉,问出他心底长久的疑惑。“我听萝卜说,龙星河还是死在你的手上的。人都已经死了,你跟他真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吗?”
“年知非,这是公事。”齐耀辉毫不躲闪地直视着年知非的双目,目光深邃锐利,仿佛是要看透他的内心深处。“龙星河身上有太多谜团,我希望能通过解开他身上的谜团,彻底了结飞越集团案,还所有人一个公道。”
公道?年知非神情莫测地微微一笑,语焉不详地道:“他能有什么谜团?他是坏人,他害了很多人,最后他死了。罪有应得,死不足惜。这不是很清楚吗?”
齐耀辉却只慢慢摇头。“没那么简单。”
“比如?”
“比如,他的属性。”
年知非的心猛然抽搐了一下,慌忙回道:“这跟案子有什么关系?”
“不查清楚,你怎么知道没有关系?”齐耀辉意味深长地答。
年知非再答不上话来,只得保持沉默。
两人聊(?)了那么长的时间,车流仍旧没有向前移动。可不一会,一个交警却在车外敲打他们的车窗。
年知非急忙摁下车窗问道:“警官,有事?”
因是私车出行,年知非和齐耀辉身上都只穿着便服。站在他们车边的年轻交警也没有认出两人,只急切地道:“请问你们车上有没有扳手之类的工具?前面有好几辆车被水淹了,车门打不开,但人还困在里面。”
“有!”年知非一听是这种情况,急忙推开车门跳了下来,从后备箱里拿出了一把修车用的扳手。
“先生,我去就可以了,外面雨太大了。”交警见年知非连把伞都没拿,拎着扳手就往前走,赶忙上前拦住他。
哪知,车门的另一边,齐耀辉也跟着跳了下来,对着那交警晃了晃手上的证件。“没事的,自己人。我们过去看看。”说完,他也从工具箱里拿出一只扳手,向前走去。
两人跟着交警一路往前,没多久就发现原来是道路上的几个窨井盖被大雨冲开了,海水倒灌进马路,形成了一条水流湍急、水位不断上升的泽河。当积水没过小腿的时候,他们看到堵在路上的车辆基本都已经空了,原本在车子里的人现在都蹲在了车顶上。当积水没过膝盖的时候,他们见到至少有三五辆轿车被积水顶住了车门,而车子的内部也已经开始进水了。
见此情形,年知非急忙拎着扳手上前准备砸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