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李俏俏的大军一日日地逼近,太子焦躁不安地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他扒拉来扒拉去,发现整个京畿之地能用的兵力总共也就五万之数,对上李俏俏的二十万铁骑,根本没有半分胜算。
他开始后悔,后悔不该一时冲动,因为一己之私,给了乱臣贼子可乘之机,将大丰的江山断送在自己手里。
后悔之余,他又开始怨恨,怨恨宣德帝如此信任李俏俏,竟将西北军的虎符交给了一个赋闲在家之人。
是的,一切都是父皇的错,如果不是父皇所托非人,自己何至于面临国破家亡之危!
太子如是想。
没错,在他的心里,李俏俏就是一个打着勤王旗号、意图染指他们董氏江山的乱臣贼子。
什么所谓的勤王救驾,全都是道貌岸然的借口。
折腾出大乱子的太子此时无助极了,他甚至想让给宣德帝下毒的医官解了宣德帝身上的毒,哪怕自己以后会面临被怀疑被清算的可能。
一直负责宣德帝“病情”的医官如何能肯,他深知此药的毒性特征,中毒之人虽然会表现出昏睡不醒的症状,但实际上,有一半以上的时间都是清醒的。
意识清醒的情况下,除了看不见、不能动、不能说、身体虚弱,其他方面都与常人无异。
所以,太子殿下这些天在陛下病床前说的诛心之话,陛下极有可能都听到了。
等陛下苏醒,太子殿下肯定没有好下场,而他这个配药制药下药之人,只会死得更惨。
凌迟处死、五马分尸、大卸八块……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是以,面对太子殿下的动摇,医官坚持了无药可解的说法,被心生绝望的太子狠狠踹了十几脚。
随后,这名医官借着回家包扎取药的工夫,神不知鬼不觉地跑路了。
太子无能,宫中乱象已现,谁都不想留下来等死。
谁知道叛军会不会屠杀宫人?
谁知道太子会不会滥杀无辜,让他们陪葬?
这种时候,当然要有多远滚多远。
本以为能捞个从龙之功,从此一飞冲天,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不曾想眼拙眸瞎,从了个假龙。为求活命,医官东躲西藏,心里直呼晦气。
京畿的五万将士,其中三万有余是李俏俏一手带出来。她不愿意以己之矛攻己之盾,便用孔明灯散发劝降书,让他们放下武器,以免血流成河。
同时,劝降书上还写着,她是来救驾的,不会动摇大丰的根基,大丰的江山原来姓什么,以后还姓什么,左右不会跟着她李俏俏姓袁。
双方兵力悬殊,且有白纸黑字为证,将士们心中难免动摇。
在他们心中,李俏俏常年南征北战,几乎就是大丰战神一样的存在,五万大军跟她的二十万大军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
于是,还未开战,九门步军巡捕五营的士兵便降了九成,五万大军瞬间只剩两万禁军了。
五万打二十万不行,两万打二十三万就更别提了。
见状,禁军统领江敏仪直接命令所有人放下武器,一起归降,留下太子一个孤零零的光杆司令。
或许是已经认命,觉得自己回天无力,或许是寄希望于李俏俏言而有信,不会妄动他董家的江山,兵临城下之际,太子不仅让人大开城门,还故作姿态,亲自递上降书,恭迎勤王军队进城,美其名曰不想牺牲更多的百姓和战士。
大臣们被他这番没骨气的操作惊呆了,一个个的,嘴里喊着“风骨”、“高洁”,恨不得一头碰死在宫门口。
对着太子,李俏俏实在摆不出什么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