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路浔笑了笑,“只是觉得很奇妙,可能像是遇见了一个多年前的老乡。”“嗯,他乡遇故知。”白深说。“什么意思?”恕他真的没有学过这句。“哎,你不是在学中文了吗?”白深笑他。“没人像我妈那样督促我,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路浔只好坦白。“这个成语用得还行,”白深说,“往后我来督促你。”“你?”路浔看着他啧啧两声,“你行吗,我听说很多中国人中文也不见得好呢。”白深松开他的手往他肩头甩了一巴掌:“那是你。我的水平教你绰绰有余。”“哟,不得了不得了,”路浔撇撇嘴,“你看得懂原版喉咙梦吗?”“是《红楼梦》,不是喉咙梦,”白深无情地纠正他沾染着椒盐普通话的发音,“看得懂。”“那确实够了,”路浔说,“我学中文的目标就是达到能看懂《红楼梦》的水平。”他说这话的时候,为了确保发音正确,把“红楼”两个字故意拖长了音,甚至显得有点儿咬牙切齿。“嗯,年轻人,任重道远。”白深说。路浔看着他,显然也没有学过这个成语。”你教啊,就现在。”路浔说。“教什么?”白深问。“他香芋鬼知。”路浔说。白深看着他一脸认真地求学的样子,觉得有趣。“是他乡遇故知,意思就是在异地遇到老朋友。”白深说。“那我和那个记者是他乡遇故知吗?”他问。“不是吧,‘一见如故’更贴切一点儿。”白深答道。“那又是什么狗屁意思?”路浔觉得心有点儿累,就不能不用成语说点儿大白话吗?“就是见到左右,会结束战场这一趴。45章之前,主cp白鹿只有糖,阔以放心食用~⊙v⊙34在李恪恢复期间,肖枭把他照顾得很好,除了莫名有点儿性情大变之外。等到恢复得差不多,他们两人一同回到大本营。在路上,他像往常一样扯了扯肖枭的胳膊,不过肖枭却颇有些不自在地离他站得远了一点。“下周有个谈判,”肖枭说,“我跟你一起去,你能行吗?”李恪只好垂下了手:“能行,放心吧。”“嗯。”肖枭说。面对这样一个敷衍又随意的回应,李恪有点儿恍惚。他只知道,比起这样轻言细语的恭敬话,他更怀念肖枭对他大吼大叫说不上两句就给他一拳的日子。“你怎么了,”李恪看向他,“吃错药啦?”肖枭沉默着没说话,一直走到大本营的门口,他才回了一句:“我有病。”说着朝另一个方向快速逃走。于是在余下的大半天,他都没再见到肖枭。晚上从办公室回来时,他走到肖枭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肖枭正在睡觉,过了好一会儿才从被子里探出脑袋问:“谁?”“你大爷。”李恪说。肖枭沉默片刻,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门。“有事吗?”他问。“我……睡不着,到处逛逛。”李恪随便扯了个理由。“哇,您肯定逛累了,从你房门口走到我房门口,”肖枭说,“得有整整10米吧。”李恪不想理他:“你睡了?”肖枭顶着蓬乱的头发,睡眼惺忪地看着他:“你觉得呢?”“让我进去。”李恪靠着门框,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肖枭忍住了冲动,使劲攥着门把手:“我已经睡了。”“我知道,”李恪觉得和他说话莫名地费劲,又重复了一遍,“让我进去。”肖枭沉默着,没有看他,两人僵持了半晌,他才下定决心似的说:“睡不着你就再往前逛20米,去找白深,他有安眠片。”说完立即关上了门。肖枭坐回到床上,胡乱揉了揉头发。他不想再这样下去了,缠着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等着哪天他能大发慈悲发现自己的好,永远做那个如影随形的守护者。倒还不如帮他追求到他想要的。一颗心要是长时间解不了渴,迟早会干涸。倒不如不去喝那一杯水,也就不会感到渴。在两人满是荆棘的感情里,他只能找到这样的出路。李恪在外面愣了一会儿,没有立即走,就站在他门前点了一根烟,也没什么心思抽,看着指间的烟草缓慢燃烧完,在昏沉的黑夜里忽明忽暗。第二天早上,李恪走进餐厅吃早饭,肖枭和路浔就坐在一起,肖枭赶紧起身:“鹿,我吃完了,先走了,等会儿把你们的资料交给我。”路浔不明所以地从碗里抬起头,一脸懵地应了一声:“哦。”李恪当然不明白肖枭为什么要躲,只是觉得这样也好,可能他是想给两人不明不白的感情做个了断。虽然舍不得,但他知道这样是正确的。李恪是深海的重要人物,只要涉及到工作,凡事都要以身作则。要是被组织发现两人过分接近,一定会造成不良影响。他总是这样理性,而肖枭又总是那样冲动,这样的两个人要是还能好好在一起,那真的是见了阴间地府的鬼了。白深也走进了餐厅,没去点东西,先坐到了路浔对面。“还没缓过来呢,”路浔看着他双眼无神的样子,笑起来,“您要不再睡个回笼觉?”白深没回应,依旧呆滞地坐着。“听说厨师是你们深海的,”路浔说,“今天早上还做了台湾的什么包,我也不认识。”白深缓慢地转头看向小黑板上写着的菜名,好不容易等到眼神聚焦才看清:“刈包。”他转回头,伸手拿了一个塞进嘴里。“哎!”路浔奋力挽留了一下,还是没抓住,“我还没吃呢!”白深把路浔的那一盘刈包拉到自己跟前,缓慢地嚼完了咽下去,才说:“里面有肉。”“没有啊,”路浔拿起一个刈包打开,露出里面的馅料,仔细瞧着:“哎?真的有一点儿。”“是吧,”白深说着塞第二个,吃完了接着拿起第三个,用勺子把里面的肉粒弄出来吃掉,递到路浔面前,“吃吧这个没有肉。”路浔接过去,嫌弃地啧啧两声。“啧什么啧,”白深伸手去抢,“你还给我!”“不不不,”路浔侧身逃脱白深的魔爪,“本来就是我的。”“好吃吗?”白深问。“好吃。”路浔说着,怎么都感觉这顿像是白深请的一样。“我以前去阿嬷阿公那里,他们也会给我做这个,但是味道不一样。”路浔说。“是吧,没有肉味儿千差万别。”白深笑道。路浔很以为然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