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箭如雨,“咚咚”地射在马车上,就像是催命的鼓,让人恐惧,让人心惊,让人感到无比的绝望。
马车最终还是被逼停,就连马儿都被乱箭射死。春山和几个小厮寡不敌众,厮打片刻便再无还手的能力。
有人掀开车帘,看着这一车的女人,露出了猥琐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老早就盯上你们了,可叫我抓住了。兄弟们快来看啊,尽是貌美如花的小娘子,这下老子可能好好爽一爽了。”
那人粗鲁非常,两手拽着碧洗和更冬,毫不费力。一手一个就将她们提了出去。
钟嬷嬷死死抱住穗岁,想要将她推进车底,却也仍然抵不过男人的手劲。被男人连拖带拽,扔下了马车。可尽管如此,钟嬷嬷也仍然抱着穗岁,不让那些男人碰到她一丝一毫。
“别藏了,早就看见你们了,几个人长什么样,我们早就一清二楚了。”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钟嬷嬷明显感觉到穗岁的身子抖了一下。
“那是你们小姐吧?倒是个老忠仆,只可惜,我们寨子不缺你这种老奴,也不缺忠仆。所有挡我们路的人,都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说着男人就举起手中的大刀,想要像钟嬷嬷砍去。穗岁崩溃大喊:“不要!”
男人闻言顿住,蹲下身来,大手强硬地捏住穗岁的下巴。眼神贪婪的在她脸上流连。
“小娘子说不要就不要?我可不是什么善人。只是小娘子实在貌美,不然回我们寨子,做我的压寨夫人。或许我可以考虑考虑你的建议,不杀你这个老嬷嬷。”
“呸!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尽管砍死我,今天只要我在,谁都休想带走她。”钟嬷嬷一把推开男人,那男人一直盯着穗岁,一时不备,被推了一个趔趄。惹得身后的山匪们哈哈大笑。
钟嬷嬷把穗岁推到碧洗身边,自己快速跑到一旁,捡起春山的刀。
男人也被激怒,砍刀毫不留情地像钟嬷嬷挥去,穗岁偷偷从衣服上摸出一个小口袋,从中摸出几颗药丸,冲着男人和山匪丢去。
男人和山匪被迷了眼,碧洗见状,挣脱开肩膀上山匪的钳制,拉着穗岁就跑。
更冬从地上捡起一把刀,想要去帮钟嬷嬷,却见钟嬷嬷浑身是血,男人的砍刀已经没入了她的身体。
她撑着最后一口气冲更冬喊:“别管我,快跑!”
更冬无声落泪,可此刻她也只能忍着,掉头奔跑。
几个女孩子怎么可能拼的过众山匪,穗岁从随身的包里,再次拿出几颗药丸,让碧洗和更冬吃下。
在山匪即将再次抓到她们之时,穗岁再次撒出一把粉末。众山匪“呸呸”两声,却听那领头的男人说:“区区女子的小把戏,也能让你们停滞不前,留你们何用?还不快追!”
可是却不知为何,山匪的动作明显放缓。可穗岁她们身为女子,就算山匪速度减慢,她们三人也难以脱身。
穗岁三人边跑边喊“救命”,乞求老天能够垂怜。穗岁被地上的枯枝藤蔓绊倒,摔了一身的泥,鞋也跑丢了一只。却也无暇顾及,只能向前跑。三个小姑娘喊的声音都哑了,却也没放弃,一直再喊救命。
谢时韫坐在马车里,桌前小几上点着烛火,他撑着头,眼眶微红,眼中无神,只定定地望着那烛火。耳边依稀听见有女子的呼救声。
谢时韫敲敲车臂,岁柏的声音便在车外响起。
“王爷。”
谢时韫声音嘶哑,几天没说话没进食,干涸的嘴唇被撕裂,他却像感觉不到疼。
他吩咐岁柏:“去看看前面怎么回事。”
“是。”
而穗岁这边,她早已经没了力气,脚像是被灌了铅,久久才能迈出一步。呼吸急促,每呼吸一次都像是要爆炸一般,带着血腥味,堵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