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旅人粗粝的手掌覆上软嫩的雪兔儿上的刹那,沈书晴便喟叹一声睁开了眼,眼神迷离地看着男子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庞。
男子阖着眼,她才敢露骨地去打量。
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眉眼,清晰的下颌,皆与记忆中一模一样,以及他那不断涌入她鼻腔的冷竹香,都叫她不得不沉溺其中。
她似漂泊在宽展湖泊上的一小叶扁舟,终究是抵不过滔天的热浪,被击溃得片甲不留。
她开始在唇齿之间有所回应,只这般小小的投降,便叫男子惊诧地张开了蒙了一层水雾的眼眸,寻常总是寡淡沉肃的一个人,总是冷冷清清的一双眼,顷刻间眸中似烧了一把火,欲要将女子家的烧个干干净净。
一切本应是水到渠成的事。
倏然,撕心裂肺的痛与令人堕落的乐同时袭来,沈书晴细眉横拧在水色弥漫的杏眸上,欲哭未哭,娇声连连,听去自有一股惹人疼惜的媚态在。
眼看船只就要入港,却这个时候,盛夏的夜空陡然劈下一个惊雷。
这一声惊雷,响彻了整个金陵,将沈书晴从绮梦中叫醒,她一下子就回过神来。
天哪,她都做了些什么?
怎么可以?她的确是应下了替他生个儿子不假,但除此之外,他们不能这般行事。
今日他身子还没好透,说是为了生孩子也说不通,况且身子不好,生下的孩子也或有先天不足。
再一个,王妃何辜,为何要忍受其他的女人与自己分享夫君,即便这是她的无可奈何,只因她不能生养,但沈书晴知晓,天底下就没有一个女人愿意与别人共享丈夫。
她与他之间,不该存在除了还债以外的任何关系。
于是她大力推开男子,扯了薄褥盖在身上,待惊魂落定,她垂下媚色的眸子淡扫了一圈,满目的糜丽,混乱的场面,在看见那个衣襟半敞的男子时,神魂亦有着一刹那的颠倒。
沈书晴摇了摇头,竭力地克制着自己,盯视着此刻脸色已然是铁青的男子,哀哀戚戚告饶:“不可以,我们不可以。”
我们在一起,只能是为了生孩子。
而如今,他的身子还没好全,不合适生孩子。
陆深自迷离中清醒只用了一眨眼的时间,此刻他面上虽浮着细汗,眸子里却已经一片清明,他微扯了扯唇,似笑非笑,“方才不是还好好的,怎地突然就不愿了?”
分明就已上勾,若非那道惊雷,此刻他已得手。
陆深抬眸,透过插屏往外觑去,电闪雷鸣还在持续,阵雨持续不止。
这天气还真是败兴呢。
视线回转,他无悲无喜的眸光薄凉地落在沈书晴身前,分明不带任何欲念,沈书晴还是紧了紧覆在胸前的薄褥,眼里满是惧色,“王爷,不可以,我们不可以这样。”
陆深目光一片清澈,嘴上却说着诱哄的硬话,“沈氏,你将你夫主招惹至此,你却不管不顾,你觉得合适吗?”
沈书晴咬着啧着水渍的红唇低声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