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柱子答应了一声,便立即跪了下来,“卫郎君,咱给你磕头了。”
这个时代,折腰已是大礼,下跪是极少的。
卫玠见了,就连忙拦阻道:“五叔,这使不得。不过是件小事,我不能受大柱兄弟如此大礼!”
“受得、受得,要不是你,他如今还在牢里呢,这头早该磕了。”说着,杨五叔将卫玠按在了板凳上,“你坐下。”
如此,卫玠便只得受了柱子此礼。
在一旁坐着的夏屠夫见了这便的情形,便放声笑道:“嘿,我说杨老五,你可真是越活越糊涂。居然信这么个毛头小子的空话,还让你儿子给他磕头,我还真是头会见你这样的傻人。”
“要我说。”他说着,看向了边上站着的雀儿,“你干脆将你家闺女许给我,我给你儿子谋个正正经经的营生,也好过你受了那小子的蒙骗。”说完,他手就伸去摸雀儿。
见他伸来了咸猪手,雀儿连忙闪了开来,只是那茶壶却落了地,溅了一地的茶水。
“你这腌臜泼才,忒的可恶,怎的动手动脚的。”雀儿娇声怒骂着。
可那夏屠夫,在市井厮混惯了,听了她这不疼不痒的叫骂后,反而自以为得意。
“嘿,这小娘害羞了。”夏屠夫笑着,两眼眯了起来,“让大官人我,好好瞧瞧你。”
官人本义是指的做官之人,而如今也可以指有些社会地位的人。而这夏屠夫不过一市井无赖,只是开了一家肉铺,请了几个伙计,便肆意妄为,如此自称。
说话时,他便朝着雀儿抱了过来,欲行不轨。
与他的身材相比,雀儿便如一只无助的羔羊。
见他扑了过来,雀儿便连忙闪了开来。
见雀儿躲开了,这夏屠夫仍不知收敛,竟还追了过来,显然这是个狂妄的人。
柱子之所以被人唤作柱子,只因他这人有些楞,认死理。
此时,他见有人欺负自家妹子,便随手抄起一条凳,冲了过去。
杨五叔见状,本想拦着,可他实在太快,如一阵风般就冲到了夏屠夫跟前,那条凳随之就砸了下去。
见此情形,杨五叔暗道一声:坏了。
而那夏屠夫在市井厮混惯了,野架没少打,见条凳袭来,连忙就用手护住了头。
条凳随即就砸在他肥胖的手臂上,立时碎裂了开来,可见这少年郎力道之大,而夏屠夫则给那力道打落在地。柱子折了条凳,便四下一扫,之后又抄着一凳子,想继续去打这夏屠夫。
卫玠在旁见了,暗道:这人出手还真够狠的。
这时候,杨五叔终于赶到,一把将其抱住,口中喝道:“柱子,别胡闹,到一边去。”
见阿爹厉声训斥,柱子才停了手,乖乖的退到了一边。
与夏屠夫一起来的那个小厮,见夏屠夫摔在了地上,便连忙矮下身去扶。
夏屠夫身子极重,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将其扶了起来。
可谁知,这夏屠夫刚直起身,就一把将他给推了开来,口中随即喝道:“好你个杨老五,我好心送肉于你,你居然纵子行凶打伤于我,可还知道王法吗?”
见他贼喊捉贼,颠倒是非,杨五叔便抗辩道:“夏官人,因你胡来在先,我儿才会如此,你怎可如此血口喷人?”
“我胡来,明明是你儿子打伤了我,事实俱在,你还敢狡辩。”夏屠夫说着,冷言又道,“待我将公人寻来,他们自会辨别是非,到那时,我看你还有何话可说!”
说完,他转身欲走。
而那小厮见状,出言问道:“大官人,这肉怎么办,再抬回去吗?”
这个时候,因刚才的风波,附近围了好些人,都是来瞧热闹的。
夏屠夫听罢,喝道:“就放在这,我看谁敢动!”
撂下这话后,他便带着那小厮走了。
可杨五叔却并未因夏屠夫的离去而轻松,反而他的面色变得越加严峻了,他知道事情才刚刚起来了头。
“你这楞头子,叫你别胡来,你偏就要胡来。如今又惹出了是非,看这次还有何人能救你!”杨五叔厉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