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江格诧异了,也生气了:“你都瘫痪了!被歧视了!没办法第二春了!还是要和我离婚?我怎么你了!我这么不堪吗?”
莫渔还没遇到过比自己更火大的人,当仁不让一拍桌:“我就是不愿意,你这人多好可我就是不愿意!必须离婚,你别想拖!”
他们正吵着,一个女声淡淡地插了进来:“让我听听,我儿想干什么?”
一位能看出有了年纪,但保养极好的女人凭空出现在莫渔身后,她撑着柄手杖,看莫渔从头到脚恨不得僵作一团,微笑了一下:“没事儿,妈妈又不会杀你,让我再听听?”
第四章
莫渔认为自己此时应当晕过去,这样最好了。
他皱眉捂紧耳朵,脑门“咣当”一声砸向了咖啡馆的实木桌子。
“我儿什么时候变成了只鸵鸟。”女士把她的手杖支在一旁,坐在莫渔身旁,向岑江格伸出左手,“你好,我是莫渔的妈妈。”
一天之内会见两位女性长辈,岑江格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觉得喉咙都要痉挛了,他苦着张脸,不知该笑还是哭:“阿姨你好,我是岑江格。”
女士微微笑了一下:“年轻人生得倒是英俊,配我们小渔刚刚好。”她端起莫渔的杯子闻了闻,皱了下眉头,但还是喝了一口,“你可以叫我的名字,冬青。”
这是什么新型骗局?
岑江格对人鱼们的诚信度抱有极大的偏见,他看了眼还栽在桌上的鸵鸟莫渔,又看看非常温柔一刀的冬青女士,出于慎重,他只是抿唇笑了笑,没敢搭腔。
冬青似乎早就料到了他的反应,了然一笑:“你叫一声不会被装进葫芦的。”随机话锋一转,“我今天来,就是想谈谈你和莫渔已经签下的婚姻契约。我不同意你们擅自解约。”
她继续说:“我是一个非常传统的人,我相信从古老的过去一路传下的契约必然有其可取之处。小渔醒来说你并非他的梦中人,可如你所见,那梦里最吸引人的就是你……”
莫渔半抬头:“妈,真不是他。”
冬青微笑:“那你说是谁?”
莫渔又把头砸向了桌子。
冬青:“无论如何,比起解约带来的伤害,我更倾向于你们尝试一下。小渔的梦选择了你,而契约也允许你和他结合,在我看来,这就是天作之合。”
岑江格偷看了眼莫渔的后脑勺,摇摇头:“阿姨,我不愿意。”
莫渔迅速抬头,乐呵呵地瞪他:“你看!你也不愿意!你其实也嫌弃我吧!”
冬青动作迅猛把儿子的头按回桌面,抬抬下巴:“说你的理由。”
岑江格:“我妈说,婚姻的基石必须是爱情,我得听我妈的话。”
冬青:“你母亲现在何处,我可以和她谈一谈。”
岑江格的脸上浮出神秘微笑:“我妈十年前意外过世了,这是她留给我的遗言。”他抹了下眼角,“抱歉阿姨,您也是母亲,请体谅一位将要离世的母亲最大的心愿,她希望我幸福。”
冬青愣了愣,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一个回答,温柔的表情又卷土重来,她拿起一旁的手杖,起身道:“既如此,你们看着办吧,在做决定前,还是要慎重,多想想结果。”
两位女性长辈的告诫听起来都差不多。
两位小辈的答案也差不多,冬青女士没走出二里地,两颗脑袋就又凑在了一起:“离婚!必须离婚!”
莫渔到底刚成年不久,是蜜罐里泡大的孩子,他脸上有些轻柔的关心:“你妈妈真的那么和你说吗?”
岑江格挥挥手:“怎么可能,我没见到她最后一面,都是我猜的。”
莫渔:“哦,我们真是必须离婚。”
人鱼的婚姻契约和人类的婚姻内里差不多,是基于感情的结合,但内里的约束却和感情没有多大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