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德利粗中有细,听出叶汉想独揽大权的野心。叶德利虽然不想参与管理赌场事务,但也不能容忍把他贬为可有可无的局外人。叶德利说:“汉哥,你可要说清楚,我要做就做合伙人,不是给你打工。”
叶汉连忙说道:“谁说过要你跟我打工?我叶汉在江湖上闯了半辈子,还不知道跟人打工的滋味?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跟别人打工,如果我愿意跟别人打工,谁不想要我?泰兴的掌门早抬轿子请我去了!我们干脆把话挑明,我们是合伙人关系,若投得赌牌,你就是新公司的董事长,你现在就把这颗定心丸吞到肚里去!”
叶汉如此大度,令叶德利感到意外。叶德利立即答应参与竞投赌牌。
其实,叶汉有个“小九九”,他并不担心叶德利做董事长会令他大权旁落、盖过他的光辉。叶德利是地道的外行,是个嗜赛车和女人如命的“色鬼”,赌场的一切,还不是我叶汉说了算。
第二部分组建财团新成员互相提防(3)
叶汉和叶德利频频接触,叶德利看过叶汉给的所有有关竞投赌牌的资料,既有澳府的,还有泰兴公司的。叶德利对竞牌有了初步了解,问叶汉下一步的计划。
叶汉说:“眼下我主内,你主外。我分分秒秒不离澳门,关注傅家的一举一动,还得聘请律师,疏通澳府的关系;你上里斯本去一趟,澳门的赌牌最后得葡国政府认可才有效,你该花口水就得花言巧语,不怕口干舌苦;该花钱时,就不要悭吝钱财,总归是要打通葡国政府的关节。还有,有人猜说,我那次的报告没有送到里斯本,给澳府的狗官扣下了,你也去打探一下。”
“行,我试试看吧。”叶德利说。
叶汉见对方反应不热烈,急忙叫道:“不是试试看,而是一定得搞定!否则就会前功尽弃,可千万马虎不得!”
叶德利启程前,叶汉叮嘱道:“老弟,你去了千万要把正事放第一位,不要被葡国美女缠住了,误了大事。”
叶德利笑道:“你放心,搞掂赌牌,你我都发大财,还愁没有美女?”
“你不要老是美女美女的!”叶汉大声吼叫道。
叶德利10天后回澳,说:“我认识了好些海外部的官员,他们声明会秉公办事,不会偏袒傅家,当然,我们有海外部的熟人更好。汉哥,你那份报告果然没有送到里斯本,过去的事就不必计较。我告诉你一个不太妙的消息,今次竞投赌牌,规定持牌人要在澳门有长久的生意,还要有葡国国籍。”
叶汉霎时凉了半截,喃喃道:“你我都不是葡籍,也无资产在澳门,该如何是好?”
叶德利讲的这个条件,不知是他道听途说的,还是他杜撰出来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在澳门有生意,又有葡籍,对竞牌大为有利,否则就是纯粹的外来户。
也许叶德利是出于有更深一层的考虑:叶汉与傅老榕的恩情后来演变成仇情,双方都有不对的地方;但叶汉与较为懦善的简坤弄翻,足以证明叶汉是个难共事的人。以后与这种人合伙,恐怕会吃亏。
在香港寓所,叶德利与太太何婉婉谈起他正在与叶汉合作,以及他的种种顾虑:若竞得赌牌,赌场上上下下就是叶汉的人,一个不懂开赌的叶德利,还不要被叶汉玩于股掌之上。
“我在想拉什么人进来合适,这个人不能是叶汉线上的人,以后也不会跟叶汉合穿一条裤子。”叶德利说出他的设想。
何婉婉说:“你去找阿呀,拉他入伙,他在澳门还有好多生意,有葡国籍,太太还是葡国人。他做事好厉害呀!”
叶德利就去跟叶汉讲,说找到一个在澳门有生意,又有葡籍的人,叫何鸿。
叶汉原想两人竞牌,竞得牌后,叶汉镇守赌场,嗜好赛车美女的叶德利挂个名誉性质的董事长,现在却冒出个何鸿!
叶汉对何鸿没有一点好感。其实,叶汉并不认识何鸿,更不了解何鸿。叶汉对他抱有强烈的抵触情绪,仅仅因为何鸿要参与他们竞牌,要到未来的“叶汉赌博公司”分一杯羹!
但是叶汉没有拒绝何鸿加盟的任何理由。澳门生意和葡国国籍这两点,逼得他的“两人同盟”变成“三驾马车”。
叶汉何鸿互相提防
何鸿发迹于澳门,受辱于澳门。1953年,何鸿在澳门豪强势力的逼迫下,带着满腔怒火和仇恨,结束澳门的大部分生意,返回香港。
回港后,何鸿致力于地产建筑生意。到1959年,他的身家已从离澳时的200万升到1000余万,跻身香港超级富豪行列。
澳门是何鸿魂牵梦绕的地方,他最美好的青春年华是在那里度过。他的耻辱也同样铭刻在澳门,他随时都盼望着有一天杀回澳门去,成为澳门有钱有势的大富豪,令那些冤家对头仰其鼻息!
但何鸿从没想过回澳门经营赌业,他向来对赌博敬而远之。当1961年的一天,妹夫叶德利声称受赌枭叶汉的差遣,来何府鼓动何鸿加盟,他确实感到意外。
这不是一般的参股,由于他的特殊身份,他将作为竞投财团的申请人,和获胜之后的持牌人。何鸿对开赌虽然很陌生,却常常耳闻赌场的惊人利润。挟专营权开赌,专营权则是盈利的坚实保障。他过去在澳门,虽未从事专利生意,但在官府的庇护下做过不少“限额生意”,他很清楚经济特权的极大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