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汉觉得有理,转而长叹道:“我做不到,我生来是劳碌命。”
“你必须做到,必须!”叶德利大声叫道。
“我现在已经不是娱乐公司的人,我怎样做,与他何相干?”
“可你还是娱乐公司的股东,你不再与他有冲突,他就有好果子给你吃,你会得到你该得的那份红利,以后扩股,你的股份或许会增多。否则,是不是娱乐公司的股东都会成问题。”
叶汉冷笑道:“就算澳门赌场是他一人的天下,我自退休,一次也没进过赌场。可是澳门不是他的,我呆在澳门是我的自由。他再霸道,我这点自由也该有的!我就呆在澳门,看谁笑到最后!?”
叶德利说:“汉哥,你怎样做,老弟没这个资格干涉。我只是奉劝你一句,要提防他,最好不要与他冲突。他是我的舅仔,怎样一个人,我最清楚。我在娱乐公司什么都不管,才有这份逍遥自在。”
叶汉说:“老弟,我不恨你了。你过去吧,那个红头发‘鬼妹’在等你呢。”
叶德利朝那边走去,红头发洋妞扑进叶德利怀里撒娇。叶汉叹一口气:“我何日也能这般逍遥呢?”
叶汉无法逍遥,他不甘心就这样输给何鸿,他已经起念与何鸿争斗下去!
何鸿令叶汉的赛马车难产
1975年,澳门赌王易冠,何鸿加冕登基,成为统帅澳门的赌场新盟主。叶汉痛失赌业江山,于80年代昂然崛起,做上澳门的“马车王”。叶汉的目的,除了重温赌王旧梦外,就是要冲击澳门赌场的生意!
叶汉对赛马车产生兴趣,始于1973年。叶汉与何鸿处处不咬弦,赌场失意,他数次周游列国,既为考察,更为散心。有一次他在北欧,发现那儿的赛马车场特别火红,每场赛事都有几万人捧场,于是灵机一动,想把这种博彩新花样引进澳门。
当时他是娱乐公司常务董事、赌场总管,自己不能单干,但他又不愿再给何鸿献计献策。因为他付出的心血和汗水,结果都被何鸿拿去到自己脸上贴金,何鸿不但不感激他,还处处打击他、排挤他。
现在我叶汉退休了,可以摆脱何鸿,又缠上何鸿与他再战一场!叶汉正好70寿辰(1975年),年事虽高,精力却似虎旺盛。因此,他的退休,既有心灰意懒的成分,又是以退为进的策略。
计划实施在叶汉正式宣布退休前已秘密进行。
第三部分唇枪舌剑叶汉大战何鸿(3)
叶汉精心拟定一个在澳门离岛凼仔开设赛马车会的计划,他在向澳府提交申请书的同时,为争取政府支持,还向政府提出投资南湾填海计划。
澳门哪有瞒得住何鸿的事情?何鸿获悉情报,暗叹叶汉是个赌业鬼才。叶汉已表示退休之意还未退休,却已拉开分庭抗礼的架势。开办赛马车,不是明摆着要冲淡赌场的生意?并且叶汉的南湾填海计划,直接与何鸿的新口岸建设的利益相冲突。
何鸿一贯坐享其成,他想:叶汉想出这一绝招,何不为我所用?他现在还没获得专营权,我们抢先申办。
何鸿找来一些行内人士商议,他们并未讨论这样做是否有悖商德,关注的是赛马车适不适合澳门,有无充足的客源。大部分人信心不足,有人说:“叶汉搞赛马车,我们就搞赛马,与他对冲!”
何鸿很快拿出一个新方案:计划联合香港大财团在澳门新口岸建一个大型赛马场,并进行一系列繁荣澳门的投资项目。
两份报告一先一后均摆在澳府要员的案头。澳门原有赛马活动,已经停赛数十年,当然数叶汉的赛马车最具新意。然而,鹿死谁手,最终得看谁与澳府的关系密切。
转眼到1975年春节,澳门华界宴请新任澳督李安道。何鸿为表明自己才是澳门博彩界的总代表,更为表明自己与新澳督的关系非同一般,他打电话给何贤,请他叫人把叶汉的席位名取下,让他坐在李安道一席。接着,何鸿与澳督及澳府官员进行了一系列幕后活动。
数月后,澳府批准了何鸿的赛马计划,而将叶汉的赛马车束之高阁。
叶汉怒不可遏,宣布正式退休,即与何鸿展开舌战。
“口水大战”谁是赢家?
港澳传媒戏称叶汉、何鸿间的争吵为“口水大战”。两人均没有面对面唾沫横飞、互相叫骂,而是通过大众传媒对骂。
叶汉率先在报章发表言词,强烈驳斥何鸿,指责他个人独霸澳门旅游娱乐公司董事会,对筹办赛马车会屡加破坏。叶汉还爆出一些内幕,声称他在嘉乐庇总督任内,已向澳府申办赛马车,但在新总督李安道上任后,计划却被何鸿蓄意破坏至流产。
数月之后,叶汉又说,当时何鸿曾向澳督李安道提出反建议,将赛马车改为赛马,更声称有香港大财团投资,而且有更庞大的投资计划。但以上种种却未兑现,可见他是别有用心,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拖延、破坏赛马车的开办,以达到垄断澳门赌业、扑灭一切合理竞争的野心。
叶汉有唇枪,何鸿有舌剑,他透过传媒谴责叶汉违反董事会在1962年订下的协议,自办新博彩项目,抢本公司的生意。他嘲弄身为娱乐公司股东的叶汉“吃里扒外”,“吃饱了撑得难受,给自己开一些毫无意义的小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