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赌圣归天,他的“挚爱”却留在“赌间”。
叶汉开赌场,希望赌客多多益善,他自己各种赌式皆精、嗜赌如命,但他却常常奉劝人们不要迷赌烂赌。叶汉亲撰打油诗,教诲后生晚辈不要把他捧为祖师爷,不要赴他后尘,他也没什么“逢赌必赢”术可以传世,趁早醒悟、回头是岸方是上策。其中一首打油诗是这样的:
大梦谁先觉,
平生我自知;
博彩缘偶遇,
传世不适宜。
这首诗被刻在葡京娱乐场的入口处,几乎到过葡京的人都会留意到,这显然是叶汉在葡京任职管赌时的杰作。在大门的当眼处,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四句“警世诗”:
博彩无必胜,
轻注好怡情;
闲钱来玩耍,
保持娱乐性。
这四句“警世诗”在赌场内也随处可见。在有的赌场,版本略有出入,但大意相同:
赌博无必胜,
少注好怡情;
重注心惊惊,
何必要搏命?
第五部分赌圣归天赌王前瞻向未来(3)
这些打油诗通俗易懂,单看诗的本身,目的很明显,劝赌客少押注,不要打肿脸做豪客。诗的含义,与赌场恨天下人不做赌客,恨赌客不全是豪客是多么的矛盾。当叶汉在澳门赌场当道之时,人们会指责叶汉“挂羊头卖狗肉”;叶汉后来隐退,叶汉再重申这些诗,含义又不尽相同。
与这些打油诗形成鲜明对照的是,赌场内到处可见木制的鱼形标志牌,牌上触目地写着五个大字:“小刀锯大树!”
这句充满蛊惑意味的五个字,据说也是叶汉当年的杰作。
客观上看,澳门的赌业一方面促进了澳门的繁荣,另一方面也制造了无数的人间悲剧。于是,有人指责澳门赌业的两大巨头何鸿与叶汉,认为他们是制造那些悲剧的罪魁祸首。
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态度上,何鸿与叶汉有一定的距离。
何鸿自认为问心无愧,他曾振振有词地反击别人的指责:
“我从来不认为开赌场是一种罪恶,我不认为自己应该负上黑手党之类的污名。这污名将随着道德观念和新法律的出现而消失;再者,人们只会钦佩他自己的技能和天才,并充分发挥澳门赌博的潜质,使赌场成为他们赚钱的最佳途径和最好地方。”
赌场竟是人们赚钱的最佳途径和场所?!这是哪家的逻辑?
于是有人问他:“别人因为输钱给你的赌场而自杀,你的良心是否感到不安?”
何鸿更是理直气壮地答道:“没有,从来没有。我计算过,我做了那么多的善事,我给了政府那么多的钱,直接、间接养活那么多的人,什么都可以补过来。”
叶汉对此却是另一种见解。
尽管他知道开赌场是政府特许的合法事业,赌场也为澳门繁荣作出很多贡献,但他还是觉得赌业是“偏门”。据赌场老员工讲,叶汉如果听到某赌客在澳门输光钱跳楼跳海,“汉哥会不开心,一两天没有笑脸。”
叶汉不仅公开承认过开赌场有罪过,还时常劝人不要烂赌。他在不同的场合说:
“我自7岁开始试赌,见尽多少赌徒因赌而倾家荡产,永世不得翻身。我开赌场希望赚个满堂红,但也不愿见到不懂节制的赌徒走上绝路。”
“我只喜欢赌博的刺激性,在赌场上赚钱,真的谈何容易?奉劝青年不要学我嗜赌。”
一代赌圣归天,澳门赌场未来他自然看不到了。但活着的人却不能不关心,澳门赌场的将来是怎样的?澳门赌王何鸿威了30多年,能否永远在澳门赌场称雄称霸?
谁来继承赌王的霸业?
澳门旅游娱乐公司是一间合作制股份有限公司,但实际上演变成是何鸿家族的公司。
在传统的家族公司里,家族事业创立人是否健在,掌门的后代能否稳得住阵脚,对家族公司的兴亡盛衰关系重大。比如何鸿的伯公何东爵士,他在世时不仅富甲四方,堪称香港首富,所获的荣誉亦一时无两,被尊为华人领袖。但何东仙逝后,何东直系后代无一人能与祖公何东比肩,财富和声望均显衰败之象。
何鸿的同辈富豪,冯景禧暴卒后,他一手开创的金融证券王国分崩离析;杨志云中风过身,后代在家族公司美丽华酒店集团的地位岌岌可危,后来还险些被外强吞噬,不得不售股向大富豪李兆基求援,才保住管理权而不是控股权。
与何鸿同辈的富豪们都看到这一点,于是就有80年代末富豪第二代大接班的大行动。郭得胜、李嘉诚、李兆基、郑裕彤、林百欣等,纷纷把自己的儿子提到家族公司的重要岗位上,以便自己“驾崩”后,其子好正式“登基”,全盘指挥“先王”开创的商业王国。
何鸿呢?当时他的独子何犹龙(蓝琼缨所生)还不满10岁,正值淘气贪玩的年龄。长子何犹光生于1948年(黎婉华所生),1981年犹光偕妻前往父亲何鸿在里斯本给他们买的寓所,途中撞车身亡。为此何鸿伤心了好长时间。何家龙少凤多,如今只剩犹龙一支嗣苗。何鸿后来纳妾,在相当程度上与传宗接代的观念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