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渝生说:&ldo;韩茜仍在昏迷中。&rdo;
&ldo;我还有个问题……要问她。&rdo;那兰努力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又闭上了眼,抵抗骤至的头痛。
&ldo;你先休息吧,放心……周长路没有活过来,他不会再作恶了。&rdo;巴渝生说。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十分钟,也许是半个小时,也许只是十秒钟,有人叫:&ldo;韩茜醒了!&rdo;
那兰立刻睁开了眼,挣扎起身。巴渝生见状,招呼救护人员将韩茜的担架抬了过来。那兰欠身看着韩茜,仍在意识迷糊中:&ldo;韩茜,是我,我们已经得救了。&rdo;
韩茜睁开眼,似乎明白了处境,泪水滚落。
那兰说:&ldo;我还要问你个很重要的问题,你现在能回答吗?&rdo;
韩茜点了点头。
&ldo;前天晚上绑架你的,是不是那个周长路?&rdo;
韩茜摇头。那兰暗惊。
&ldo;是不是后来填土的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叫大山的那个?&rdo;
韩茜又摇了摇头。那兰暗暗叫糟。她伸手向牛仔裤的臀兜,全身一阵剧痛。她摸出一张折了四折的纸,侧身到韩茜面前展开:&ldo;这个人……&rdo;
答案已经写在韩茜惊惧的脸上:&ldo;是他!&rdo;
那兰的心一颤:&ldo;你……你是说……&rdo;
&ldo;前天晚上……我一开始就是遇见他,还说了两句话,&rdo;韩茜喘息仍有些艰难,&ldo;忽然被他用毛巾一样的东西往脸上一蒙,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被痛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还是他,是他把我绑得紧紧的,用根铁丝一样的东西,割断我的手指……&rdo;韩茜一时间失去了回访那一幕噩梦的勇气,泣不成声。
照片上的人是米治文!
巴渝生也暗叫不好。他想说,不用担心,我们一直在监视他,一直在通过病房内的警员了解他的情况。但他随即想起来,从安排到慧山紧急搜救以来,已足有半个钟头没有和病房负责监控的干警联系。他正准备再次联系医院,耳机里传来金硕焦急的声音:&ldo;普仁医院的一个护士刚才打电话来,米治文逃走了!&rdo;
那兰觉得听力恢复了不少,可以听见洞外远处直升机的马达声,视力也恢复了些,可以看见巴渝生脸上的凝重和不安,她说:&ldo;快,董珮纶!&rdo;
董珮纶的手机无人接听。
38疯了
虽然早已习惯了轮椅的制约,董珮纶从未放弃过重新起身行走的希望。她知道,自己还算年轻,细胞、组织、肌肉都还容易重生。所以她每天都会认真接受康复治疗,风雨不辍。
不久前和巴渝生的通话还在她脑中盘桓:莫非周长路真的有问题?什么问题呢?血巾断指案的始作俑者?这想法荒唐到可笑。当年她被米治文残害,普仁医院负责总治疗的就是周长路,他对自己的救治,用无微不至来形容都太谦虚。还有他对心声社团的贡献,他的那份热情,绝不是能假装出来的。要说他是猖獗了三十年的杀人恶魔,只有三个字:
不可能!
但她还是从内心里感激巴渝生对她安全的关心。她和周长路相处久了,不相信他会对自己作出任何伤害,如果他真有那样的险恶用心,在过去三年里,他有千百次稳妥的机会。她也不担心米治文,即便他逃出病房,又能走多远?前晚他耍了小聪明,装死人逃出了病房,又怎么样了呢?还不是望着自由兴叹。
车子停下,她让司机先回公司,毕竟整个治疗要一个半小时,她自己摇着轮椅,驶入康复室。&ldo;小白康复中心&rdo;是著名康复师白萌在&ldo;永康疗养院&rdo;里租的一套间办公室,同时和疗养院共享一些运动器械设施,包括游泳池和迷你高尔夫球场。董珮纶是常客,自行进入。她特意将康复治疗时间安排在大清早,一方面可以不打断一天的工作,一方面喜欢清晨的那份安静。
白萌不在办公室,有可能在后面的治疗间。门在身后关上,反锁,董珮纶的心陡然揪起。
长长的一把刀,对准了她的眼睛,&ldo;乖,不要叫,不要动,否则,对你对我,都不好。&rdo;那刀、那声音、那话语,都和三年前一模一样。
董珮纶没有叫,她轻声说:&ldo;三年前,你没有得逞,三年后,你不过离坟墓更近了些,不知道你哪里来的信心?&rdo;
&ldo;是你给我的信心。&rdo;米治文微笑,&ldo;是你不想让我早死,想让我多受些病痛的折磨,所以保我出来就医。不过,你以为我真的会感恩戴德?&rdo;
董珮纶的手机在轮椅边挂着的小包里震动起来。米治文说:&ldo;董总治疗时间,无论是谁打来,只好让他们等等。&rdo;
&ldo;我为什么保你出来就医,你怎么猜得透?你的理解太肤浅,看来一点儿也不了解我。你是怎么逃出来的?&rdo;董珮纶发现米治文穿着一身警服,能猜到一二。米治文露在袖子外的手腕细得可以忽略,但董珮纶体验过,他手臂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