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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3页）

我再次请求道：&ldo;我实在太困了。能不能明天再谈？&rdo;

刘主任摇了摇头，说：&ldo;快谈完了。你再坚持一会。要不你到隔壁卫生间去洗把脸，清醒清醒。&rdo;

我说：&ldo;行。谢谢你。&rdo;

李副处长带我到隔壁卫生间上了一个厕所，顺便洗了一把脸，但丝毫不解决问题，脑子嗡嗡作响，一片空白，身体轻飘飘的，两腿却象灌了铅似的沉重得迈不开步。

回到会议室，刘主任继续问：&ldo;你们公司是不是有小金库？&rdo;

&ldo;是的。&rdo;

&ldo;小金库的资金来源是怎样的？&rdo;

&ldo;一部分是前任总经理李惟康留下来的，大约有400万元，我接任后按国家有关规定把这笔钱上交了中国贸易集团；集团认为公司改制任务繁重，职工情绪比较对立，于是委托东南贸易集团托管这笔资金，这几年在证券市场上增值到约600万元。还有一部分是几年来按规定对我的奖励，大约有30多万元，我感到不能拿钱太多，同时公务活动中确有一些无法开具发票报销的花费，所以设了一个小金库。&rdo;我如实做了回答。

&ldo;你有没有从小金库中支出过钱？&rdo;

&ldo;有的。1998年底我请示上级公司，用小金库的钱发过两次奖金，还有上交过上级公司的管理费。&rdo;

&ldo;发奖金这事不要谈了，我们已经查清楚。你说清楚如何上交管理费这回事？&rdo;刘主任说。

因为我组织修改过相关的支付凭证，当时就有些心虚，只好敷衍道：&ldo;一共两次，上交了中国贸易集团管理费11万元。&rdo;

&ldo;真的是上交管理费吗？&rdo;

&ldo;是。&rdo;

&ldo;有什么依据？&rdo;

&ldo;我记得上级公司多次电话催我交的，姚丽也接到过上面的电话。我似乎看到过要求上交管理费的文件。&rdo;

&ldo;上级公司谁通知你的？&rdo;

&ldo;石伟良副总裁。&rdo;

&ldo;到底有没有相关文件？&rdo;

&ldo;有。要到公司去查。&rdo;

&ldo;我们查过了，没有。&rdo;庄卫东插话说。

&ldo;我记得确实有过此事，不会错的。文件也可能弄丢了。&rdo;我口气坚定地说，相关文件我的确是看到过的。

在这个问题上，我很有信心，因为上交中国贸易集团管理费一事，我多次跟分管财务的石伟良副总裁，集团法律顾问党办副主任、兼职律师王媛媛提过此事，绝对不会有任何破绽。

虽然我发现在我回答上述问题时，刘主任、郝局长明显表现出有些敌意与不屑的样子，但我认为那只是办案人员长期养成的一种特有的居高临下气质，丝毫没有怀疑自己所说的事实。

&ldo;具体怎么交上去的？&rdo;刘主任问。

&ldo;事情我是知道的，也是我批准的，但我不是具体经办人，经办人是姚丽、钱文韬，具体细节我不清楚。&rdo;

&ldo;你不清楚？！两张支付凭条是什么时候写的，你应该回忆得起来吧。&rdo;郝局长紧盯着我的眼睛厉声问。

我脑子嗡的一声，象突然炸裂开似的，被这个问题击懵了。我知道姚丽、钱文韬他们什么都说了。当初我下意识里为保护上级公司，随意撕毁原始支付凭条的行为，显然已经被检察院所掌握。我相信刘主任、郝局长他们，一定从我眼睛里看到了慌乱的神色。

更可怕的事，这时候我还不知道，从我指使补写那6万元支付凭条的一开始，我的记忆就一直受到误导‐‐事实根本不是我记忆中的那回事；加之我撕毁亲笔书写的那张6万元原始支付凭条的行为，成为司法机关对我采取强制措施的&ldo;抓手&rdo;，并一步步把我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因为我坚信上级收到过这11万元，所以我在短暂的慌乱之后，很快镇定下来，决定负隅顽抗到底。我认为，只要上级收到过这11万元，补写6万元支付凭条的事本身并不是问题，只是完善财务手续而已，不必节上生枝交待这个无关的细节。

我说：&ldo;这两张支付凭条什么时候写的我忘记了，但确有这个事情。&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