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我马上来你的律师事务所,跟你碰一下具体细节,怎样?&rdo;
&ldo;我现在跟一位当事人在外边谈事情,我们过一个小时就在您家附近的上岛咖啡见面,你看如何?&rdo;
&ldo;好,一言为定。那地方我熟悉,过会我先去订一个包厢。&rdo;
我如约提前到了离家里不足500米远的那家咖啡馆,找服务员要了一个单独的包间,服务员特意强调包间有最低消费188元,我说没问题。话一出口,我突然发现自己身无分文。因为过去十年来,我要么是在中央机关被人供着,接受宴请都是他人花钱;要么是在大型央企当领导,身边有部属前呼后拥,请客都是下属埋单;家里由老婆管帐,我也从不逛街,因此身上很少带钱,或者没有带钱的习惯。发现没有带钱的尴尬之后,我对服务员说,我家住对面小区,我约了朋友过10分钟左右就回来,包间一定给我留着。服务员说,好,过一刻钟您若不来,包间就不能替您保留了。
我快步离开咖啡馆,回家找妻子要钱。因为&ldo;十≈8226;一&rdo;长假,妻子、儿子都在家。我跟妻子说:&ldo;等会我去咖啡馆见刘律师,你给我1000元钱,到时准备埋单用。&rdo;
妻子很不情愿地说:&ldo;你一走几年,我哪里有钱给你?跟刘律师见面,让他埋单不就得了。&rdo;
我忍耐着自己的不快,解释道:&ldo;我现在已经不是原来的身份了,不能给人家提供帮助,怎能再让人家为我们的事情破费。&rdo;
&ldo;程平和唐总不是找人给了他很多钱么?&rdo;妻子不屑地说。
&ldo;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人家是帮我呀。&rdo;我有些生气,明显提高了自己的嗓门。
妻子见我很是生气的样子,极不情愿地从包里掏出500元钱给我,说:&ldo;上岛咖啡500元消费肯定够了。&rdo;
我以和解的口吻说:&ldo;老婆你别生气,等我工作了,还不是全部工资都交你保管,到时10倍、100倍还给你。&rdo;
&ldo;这可是你说的,到时不要反悔!&rdo;妻子一本正经地说。
我拿了钱返回咖啡馆,等了半个多小时,刘律师才出现。我们东拉西扯了一小会,立即切入正题。
我向刘律师打听道:&ldo;你说这次办理取保候审手续,集团提供了很大帮助,由集团出面做了担保,唐总是否谈及我的工作安排问题?&rdo;
刘律师不加思索地说:&ldo;您是唐总的爱将,谁不知道您是著名的改革者、年轻有为的企业家,现在没事出来了,要么让您回东南贸易集团,要么另外给予更大的重用,您放心好了。&rdo;
我苦笑着说:&ldo;哪里会这么简单!我这次出事,已经给领导造成很坏的政治影响,从检察院秦道炯特意提醒我不要回单位这点看来,重回东南贸易集团的大门似乎已经关死了,能争取回北京或其他地方担任一个副职可能就不错了。&rdo;
&ldo;您不会开玩笑吧。以您的强硬作风,怎会甘于副职?在国企当一个副职有什么用?!&rdo;刘律师摇了摇头。
我诚恳地说:&ldo;我对官场生态多少是有些了解的。我被关几年,就算无罪出来,已经造成无法挽回的政治影响。能争取一个有实力企业的副总就不错了,不能再有过分的奢望。过几年在副职岗位上做出一番突出贡献来,时过境迁,找机会再重新开始。&rdo;
&ldo;副职对您太委屈了,纯粹是浪费人才。我从没见过象您这样优秀的企业家,为人义气更让人敬佩。官场上谁屁股象您这么干净,就冲您进去这么久,不但自己没事,而且没有牵连任何一位领导和部下,这一点官场上几个人能做到?!我相信,北京方面一定会给您一个应得的回报。&rdo;
我想了想,直截了当地说:&ldo;刘律师,这事我还真不好开口。过去我给人的印象是狂妄、自大,吃了这么一个大亏,总归有点长进,所以这次回京见领导,我只是当面向领导检讨、认错,再就是对上级的帮助表示感谢,不便提出任何要求。是否您从侧面跟唐总试探一下集团领导的意思?不要提任何要求,只需要探听一下领导对我下一步工作安排的意思就行了。&rdo;
刘律师仍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很慡快地说:&ldo;这样好。我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您低调一些,我则竭力向集团领导说明您的能力、为人和义气,争取一个好的结果。&rdo;
我纠正道:&ldo;这不是一个唱红脸、另一个唱白脸的问题,我是真心诚意地去向领导检讨、感谢,当然如果领导能对我的工作安排有个说法,那是再好不过了。&rdo;
刘律师不好意思地说:&ldo;还是领导有水平!您的事就是我的事,以后我还指望靠您帮助、共同发展呢,我能不尽心尽力么?!说实话,接您这样麻烦的案子,如果只是为了几个律师费,谁都不愿意冒这么大风险,我帮您首先是敬重您的为人,再就是指望救您出来,大家长期合作。&rdo;
见他说得这么露骨,我敷衍道:&ldo;你不要客气,只要我帮忙得到,自然一定要感谢你这份恩情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