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们走。”赵辉冷眸凝视安银,一时间,压迫感让安银后退数步。
安银还想坚持,“你敢动手?”
“你们可以试试。”赵辉毫不理会,“一招之内,我可杀这里任何一人。”
万籁俱寂,东宫府兵戎装挽弓,围做一圈。
圈中剑客昂首挺拔,银光陆离,孤冷寒清。
绷紧的弦,一触即断。
血珠沿着李行的手指,一滴一滴地落在映着月光的青石板上。
“都退后。”安银最终咬牙,命令道。
赵辉等弓箭手后退三步,收剑入鞘,抱起昏迷的荆长歌,几步越过宫墙,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弓箭手自始至终未再得到命令,眼睁睁地拦着两人离开包围圈。
李行始终安静地站在原处,空茫无神,内心却如汹涌海浪,翻覆天地。
那时候,他真的希望赵辉能一剑砍下来。这样,他就不用面对,荆长歌那轻蔑又厌恶的眼神,也不用去知晓,这场阴谋背后的真相。
朋友……今晚过后,荆长歌还会愿意与他坐在一起,喝茶看月亮吗?
“殿下……”安银上前,单膝跪地。
针扎的伤口不大,瓷片划破的手指,血痕也已干,几颗血珠残留指骨。
风吹柳枝,星布天河。
“安银,我要一个解释。”半晌,李行颤声。
第17章
荆长歌身体真气四面流窜,完全不受她控制,挤压撕扯着她的五脏六腑。
脑中无数画面挤进来,她仿佛又回到那茫茫大漠,那血与沙土混合的味道,扑面而来。
莺莺牵着小满的手,立于乌苏河畔,向着她挥手,挥着挥着,变成了两具骷髅骨架,她后退,她逃跑,她撞上了枯瘦的大汉,就是那羽族的将军王,脖子插着一把匕首,血水染透了银甲,向着她蔓延,她挣扎着,那血水化作一只举手,牢牢地抓住她的后领。她动弹不得,血水越来越多,染红了整条乌苏河,水草是红的,河滩是红的,脚下的大地是红的,天空是红的,具是浓的化不开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