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就把这件事讲给家兄听,他认为此处不可一日留,并坚决主张立卽离开归绥。
否则,只要有线索可循,不出三、五天,说不定就会找上门来,到了那个时候,可就越发的
不可收拾了。家兄仁厚,绝非怕事,他之所以如此,完全出乎对我的友爱,可是仓促之间,
又叫我何去何从!
家兄沉吟了片刻,他劝我稍安勿躁,容他出去找个同事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把我护送
到一个偏远的地方去,如果问题不多,能以解决的了,或许当夜就可以动身。
家兄的同事好友就是他们师部的参谋主任,只要得到他的谅解与支持,写一封亲笔信给
防地的甘团长,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解决了。结果,进行得非常顺利,韩主任派了一位少校参
谋,备了两匹马,携带着他写给甘团长的信,就在蒙蒙亮的黎明前,快马加鞭,中午打了一
次尖,后半晌太阳高高的,已经到达了一百五十里行程的乌兰华。
这正是数九寒天的腊月,朔风透骨,气温约在零下廿度至三十度之间,呼出的热气,沾
在皮大衣的领子上,转瞬就结成一层白霜,白霜之上再加热气,不久便是一条条的冰箸。三、
五年来,过惯了都市生活,更兼平日缺乏运动,这一趟可把我折腾苦了。起头,轻松愉快,
还不觉得怎样,三十里过后,开始觉得吃力,可是年纪轻轻,又不便慢下来,勉强支持到打
尖,倘如再不下马,就要夹不住跌下来了。休息了一阵,上马再行,好勉强。不得已请那位
少校参谋将就一下,稍微把马拉慢。又挨了好长好长的路才算挨到了。还多亏过去有个入伍
的底子,否则也许会爬不起来了。就这样,我的两只膀子好几天抬不起来;两条跨骨也拉不
开了。
临行之时,家兄关照,到了乌兰华之后,甘团长会待以宾朋之礼,住上一两个月都没有
关系,因为他和韩主任的交情太深了,一切均可放心。至于为什么无缘无故的跑到这种荒僻
的地方来,大家尽在不言中,而韩主任的信上则必有交代。为了打发掉这段枯涩的苦日子,
不妨多带几本书去看看,等到过了年,最迟在灯节前后,看情形我会派人来接你回来。手足
之情,溢于言表,令人感动。
甘团长果然待我很好,难得的亲切实在,绝无虚情假意。他顾到我生活太单调,天寒地
冻又没有什么地方好跑,三天两头找几个人陪我打几圈小麻将。除此之外,谁也料不到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