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又恢复了沉静,半晌,那貌似已经睡死过去的小鬼复又开腔了。
“你怎么不换个名字呢?谁问你,你都说你是万银宝?”
“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家金宝给我起的名字,我为什么要改?”
“那好吧。”
“你个死小鬼,什么叫那好吧?迄今为止,就你会相信我是菡萏万银宝!你是不是早认出我了?说,你到底有何企图?”
“又不是我赶你到那小巷的,你把我想的太强大了吧?”小鬼想要翻个鱼泡眼,但是不给力哇。
“……”银宝摸了摸鼻子,仔细回想一下,说的也是,她只不过巧合到那而已。
“我必须赶回家送我娘最后一程。”良久,柳苏见银宝不吭声,自言自语道。
“你怎么能肯定你娘遇害了呢?”银宝有些诧异。
“母子连心,你不会理解的。”
“……”是啊,她怎么会理解?难道这就是血脉优势?金宝出事,她一点预感都没,唉,原来是输在至亲血脉上。
“你不睡会吗?还有好长一段路呢。”
“你睡吧,小孩子别熬夜。”银宝打了个哈欠继续扭头望着窗外装忧郁。
“车夫没问题,你不用担心,放心睡吧。”这小屁孩真是够了。
“喂,你可不可以装出个十一岁小鬼的样来?你娘没告诉你,你这样很讨人厌吗?让你睡你就睡!”银宝二度炸毛了,这是什么屁小孩?
“晚安。”迅闭眼,柳苏小公子其实很乖的哇,只不过银宝被害妄想症及对聪明小孩的那种既爱又恨的变态心理作祟,导致她一听见柳苏那不阴不阳的声音就火大。
颠簸了一夜,二人终于来到了大秦西北方的鹧鸪城。
这是一座中等城市,建筑古老,满眼是混泥土筑成的土黄色围墙,有些地方显得过于庄重而死板,但却不失文明的痕迹,路边小贩很少有像白云城或是菡萏城那样大声吆喝着兜售东西的,大多规规矩矩待在应待的位置,愿者上钩,过分清高。
住在这种地方,人的性格难免会扭曲成小屁孩那样,银宝在背着柳苏穿过几条大街后终于释怀了。
柳苏其人适应的满快,一大早起来已经能心平气和地任银宝折腾他,无论是赤。身。裸。体也好,还是将他打扮的像波斯人也好,他都退一步海阔天空,最多咬咬银牙,异常镇定的忍住。
银宝弯腰拱了拱后背将快滑下的小鬼往上托了托,十月的天,咋还这么热,包袱已被她转至胸前,勒的她肩膀巨疼。要死,好人难做,想不到她平生第一回当好人任务就如此重大。
“喂,你家到底在哪?咱都快把鹧鸪城绕一圈了。”银宝累死了哇,这小鬼也太命好了,好多第一次都送给他了,想不到她万银宝还会有弯腰背人的一天。
“再走几条街就到了。”小鬼声音有些不对,他紧紧搂着银宝的脖子,小脑袋略有些不安的来回蹭着她的后背。
“几条街?!”银宝停住了脚步,声音都尖细起来:“你再给我说一遍几条街试试?你耍老子是不是?就该半路扔了你的,你知道你耽误了我多少时间吗?”
小鬼又蹭了几下,悠悠开口:
“菡萏万银宝你曾经许诺过在我伤好之前不会抛下我不管的。”这只不要脸的小狐狸。
“你祖宗的,小儿你莫要太嚣张。”银宝伸出魔手,精准地对着小鬼的嫩臀死命一掐,毫无怜香惜玉之意,不扔他,折磨他总行了吧?
“嘶……”够爷们,这大的力都不哭,想那什么骠骑大将军阳某,被她这一捏都要上窜下跳好一会,银宝更加讨厌这小屁孩,一点也不可爱。
“说,你家到底在哪?”银宝拧着人软肉不松手,大有杀人灭口的嫌疑。
“唉,你往回走吧。”小屁孩强忍着疼,咬着牙半天憋出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