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破茅草屋前,穿着破衣的女子摸索着门框往外走,她的手里拿着一块黑米糕走到还在哭泣的君天泽身边蹲下,将手里的糕点递到他面前道:“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东西就能开心起来。”
君天泽抬头看向温和坐在身边眉目很像自己母亲的女子,从她手里接过糕点,本想说声感谢,回想昨天她听不见,就拿起她的手在她手心比划着,歪歪扭扭写道:“谢谢你。”
女子一笑,问道:“你为什么哭?”
君天泽再她手心写道:“我的母亲不见了,我很难过。”说完他低头咬了一口手里的黑米糕,不知是不是因为太饿了,竟然感觉味道很不错,很有家的味道。
女子顿了顿,抬手试探着抚摸君天泽的头,她看不见,只能靠触觉来感知这个世界,她一直生活在黑暗里很久很久了,除了给人看病,她很少说话,她触摸到这个孩子的手,莫名感觉熟悉又亲切,想着自己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好摸摸他的头。
君天泽三两下就把手里的黑米糕吃完,拿起女子的手写道:“东西很好吃,谢谢你,我感觉没那么难过了。”
女子微笑,“你住在附近吗?”
君天泽抿抿嘴,拿起她的手写道:“我是路过这里的,听说你医术很好,可不可以帮我看看。”
女子摇摇头,今天她的朋友不在,去街上买吃的去了,她看诊却不能写方子,会感觉很遗憾帮不到这个小孩子什么。
君天泽垂眸,在她手心继续写:“你叫我们名字,我跟你做朋友好不好?”
女子一愣,不由一笑,“我叫阿花。”
君天泽垂眸,再次写道:“跟你住在一起的是你的夫君吗?”
阿花笑着摇摇头,“他是隔壁邻居,他是个书生,有志气,却一直未能金榜题名,他比较关照我,看我一个瞎子没什么收入,就说跟我一起赚钱平分,我们有时候会给人看看病,当然,穷人免费,我们只收一些富户的钱,有时他会给村里人写信,赚来的钱帮我补贴家用。”
君天泽撇嘴,身边一个默默关心的男子必定很喜欢她,不行,她长得那么像他的娘亲,他才不要任何男人抢走她。
君天泽抓起阿花的手,继续写字:“我身边需要人照顾,你可以跟我走。”
阿花摇摇头拒绝,“我这样身残之人不成为拖累就很不错了,哪能照顾别人。”
被拒绝的君天泽很受伤,从来没有人会拒绝他,宫女姐姐们要是听说他要伺候都会很开心的答应他,因为呆在他身边的宫女就有很多机会接近父皇,那些宫女恨不得可以一直在他身边伺候。
君天泽还想说些什么,院门被推开,进来的是昨天的男子,看到君天泽就皱起眉头,他感觉一个富贵人家的小公子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来寻亲的。
他看看面色平静,丝毫没有察觉他到来的阿花,又看看握住阿花的手,十分亲昵的孩子,顿时火起,将手里的篮子搁在一边,“你这孩子怎么又来,跟你们说了,她不是你找的人。”说着就来抓君天泽的胳膊。
君天泽害怕的往阿花怀里扑,紧紧的抱着阿花的腰,“你干嘛,别过来。”
男子满头黑线,很不解自己怎么就凶神恶煞吓到孩子了。
被怀里的君天泽的情绪感触到,阿花抬起头来,“是阿生回来了吗?”
那个叫阿生的男子一叹,拉过阿花的手在她手心写道:“这个孩子昨天就来过,说来寻亲。”
阿花的心一跳,手一缩抚摸上怀里君天泽的头,她平静的笑笑:“孩子,你怎么会觉得我像你的亲人?”
君天泽突然呜呜的哭了起来,他哭得身子颤抖的厉害,令面容平和没有什么感觉的阿花也感觉心颤。
阿生道:“你别哭了,她在这个村子生活很久了,一直是孤单一个人,她曾受过重伤,脑部有淤血,这块淤血压迫了她的神经,导致她看不见也听不见,过去对她而言也是痛苦的,还不如就这样平静的活着,你就不能给她一些安宁,何必这样强迫她想起过去?”
君天泽泪眼婆娑的抬起头看向阿生,又看看抱着自己的阿花,“真是太可怜了……”他不知是在说自己,还是说别人。
君墨彦赶到破屋时,君天泽已经不哭了,他与阿花脚碰脚的坐着,笑呵呵的吃着烤红薯。